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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来得女,又是唯一的继承人,宁疆公自己虽是武将,却绝舍不得让彷若吃苦,只把她当作宝珠含着,连一句重话都不舍得说;全家上下自然紧看着宁疆公脸色行事,从宁疆公正夫到把门的仆役,都对这位小小姐有求必应,所以彷若的娇纵,实在是有原因的。
彷若的娇纵,很多时候缘于她的单纯。试想一个人从打出生就被要星星不给月亮地满足一切要求,她自然认为她的任何要求都不是无理的,自然也就养成了想要什么随手拿来的性子,哪怕她想要的是个人,她也会以为那是正常的——没人跟她说过不行。
彷若很简单,她对一切事物的好恶只有一个判断标准,是否漂亮。她喜欢漂亮的人,漂亮的景致,漂亮的物;如果不好看,再贵重的东西她也不要,再高贵的人她也不搭理。
皇长子凤容很漂亮。
其实在凤容嫁来之前,彷若已经拥有过很多漂亮的人。
宁疆公是邺茄的统兵总御,她的封地也在这个行省,可想而知,彷若在邺茄是可以横着走的。
彷若倒并没横着走,她第一次出家门是三岁,嫡父搂着坐在马车上穿街过市,她趴在窗户上往外看,看到什么喜欢就叫:“要那个!”车下的侍从就忙去买了送进来。
下车的时候生父赶过来抱,彷若搂住父亲的脖子,一转脸的工夫见到路边看热闹的人群里站着个极漂亮的小姑娘,便叫:“我要那个!”
假如有人在此时跟她说,那个不能要,可能彷若也就不要了;可这是在邺茄,那孩子显然是个平民,公爵府花钱自然就买下了。那是彷若第一次把人弄回家。
那六岁的女童就成了彷若的玩伴,其实是哄着彷若玩。
此后的两年间,彷若又先后‘拿’家三个孩子,彷若也满了五岁,该开蒙了。
宁疆公虽然宝贝这个女儿,但该读书还是得读,不然将来如何继承家业?
然而到拜师的时候出了问题,宁疆公请的那位名士虽然学问极好,奈何长得不够漂亮,不但不漂亮年纪还很大。彷若原是兴高采烈地来了,以为拜师是多么好玩的事,不想竟是让她向这么丑个人物行礼,当下转身就跑,边跑边嚷:“我不要,不要,太难看了,我不要!”
那名士当时色变,起身拂袖而去。她来宁疆公府任西席本是荣耀之事,亲戚朋友都知道的,结果来了没几天竟被个小小女童嫌弃得当时就走了,再要回头又拉不下脸,等熟人朋友一问便摇头叹息:“唉,顽劣不堪啊,可叹那么个世家门阀,竟出了这么个世女,才五岁的年纪就知道当街抢人,却连礼仪尊卑都不懂,唉!”
其实一个五岁的女童,哪儿懂得抢强不抢强的,不过是看见喜欢的物事就要,既然没人说不成,那当然就是成啊。
如此这般,折腾了一年也没找到合适的西席,虽然外面流言蜚语不少,宁疆公府上下倒没觉得小小姐不好,不过就是挑剔容貌嘛,爱美之心谁没有呢?又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聘西席比较麻烦。
彷若一点不为此烦恼,照旧玩她的,却有一日出公爵府踏青,在城门口遇到个卖字画的人,让彷若一眼看中,要‘拿’回家拜师。
那人是个屡试不中的士子,早知道宁疆公世女挑剔了数个西席,到如今还没拜师。那么些个名士都给赶走,她自感学问不够,哪里敢应这个差事,要是将来被打出府来不是更糟?便不住推脱;彷若从没遇到过不能带回家的人或者物,还非要她不可了,跟去的管事侍从请示当家夫相,那宁疆公正夫隔着窗帘端详端详,见那士子虽然衣着贫寒,却浆洗的十分干净,长得一表人才不说,还颇有些清傲气质,以为必定是怀才不遇之人,便许诺只让她给世女开蒙,便有错也不重罚。那落魄士子一听竟有这般好事,就答应了,又怕公爵世女太过顽劣不听教诲,便对彷若说:“世女要在下开蒙也非难事,只要世女答应以后听话好好学便可。”
彷若喜欢她眉目秀丽出尘,又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气质,立刻点头,再加上重重保证:“彷若一定听话,要不听话就让你叫我丑八怪。”
那士子宛尔,终于明白这位世女看上的不是自己的字画学问,而是这张脸,心说此番还真得了个知己,这个还就是我能教您。
彷若有了第一个西席,倒也确实乖巧听话,不但识字读书认真,还跟这西席学做画。
说来这位西席也真是活该落第,她于策论文章上实在也是没啥真功夫,却于书画一道堪称……那个独树一帜。
这个独树一帜有两层意思,第一是这位最喜欢画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