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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七婆退了下去,留下八婆。
“你现下去看着怀慕怀仁。”张小碗又移了两盏明亮的灯到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道,“我自己上妆。”
“是。”八婆见她语气平稳,就知她其意已定,便也飞快退了下去。
张小碗打开妆盒,往后朝汪永昭看去,朝他微微一笑,便伸手打扮了起来。
那日见相爷夫人,她因忙于府中事情,打扮得甚是家常,确也是让相爷夫人风光了去。
今日确是不必了。
她打了偏粉的底,妆化得嫩,又穿了浅蓝的袄,头上戴的是镶了紫蓝宝石的银钗,盈盈站起后,那样子甚是年轻清雅。
汪永昭坐在她身后一直看着她,见到她完妆的模样,看了她几眼,淡道,“甚好。”
张小碗便走了过去,站在身着蓝袍的他面前,与他笑道,“今日我让小山备好了几盅解酒汤,到时您记得喝。”
“嗯。”
“后院要是出了事,您不必往后来。”张小碗微微一笑,“后面有我,不该您烦忧之事,您就无须烦忧了。”
“嗯。”
“老爷。”
这次,汪永昭不再出声,用着他内敛深沉的眼静静地看着张小碗。
张小碗伸出手,挂上他的脖子,在他的嘴上轻轻一吻,这才轻言道,“妾身曾与您说过,您在哪,妾身便去哪,这话,何时都不假,您定要记得。”
汪永昭垂眼看她,眼看他手要往她腰揽之际,有门打开的声响,就听七婆在那门边道,“夫人,已着人送去参茶了,大公子那边已醒来,让您过去与他着衣。”
张小碗闻言笑叹,“还知醒来,让我们这为人父母的,显得比他还着急似的。”
说着就松下了手往那门边走去,汪永昭一看着她的的身影消失,这才急步出了门,往前院书房走去。
江小山紧随其后,在他身后急急地小声念着,“夫人说了,卯时您就要用早膳,时间再紧也得用,午时前万不可饮酒,午后与众大人共饮时,让您多喝给您备好的黄酒,那是她前两月特意用了补药浸成的,不伤身……”
汪永昭没打断他的话,进了前院,众武将已都站于院前听候下令,他停了脚步,江小山便立即止了声,退到了角落站着。
“都给我记着,”汪永昭抬眼,眼睛从每一人的眼前扫过,淡道,“该你们负责的事,给我好好办,事后,铜钱万贯,便是我酒窖里夫人亲手酿成的麦酒,一人也有二十坛。”
“手下遵令,大人请放心。”十八人低头,领首之人轻声地道。
这时,汪永昭一挥手,众人飞速离开,等他们走后,江小山从才角落里走了出来,上前与他也轻声地道,“夫人也说了,让您该歇着时就歇着,让下人办的事就着下人办,莫要操太多的心。”
汪永昭闻道此言瞥了他一眼,江小山已知已到他闭嘴时了,便深深地低下了头,跟着汪永昭进了书房。
“别动。”见汪怀善穿衣时还不老实,偏要捏桌上点心,张小碗出手打了下他的手。
汪怀善哇哇大叫,“娘,我饿。”
“刚不是让你喝了碗粥?”看着像饿死鬼抬胎的大儿,张小碗又拍了下他的脸,“我看你是不老实。”
“怎又打我?我还是不是新郎官了?”汪怀善嚷嚷道。
见他似要撒娇,张小碗好笑地瞪了他一眼,却还是回头看了七婆,让她带下人出去。
等人走后,屋子里只剩汪怀善与她了,她笑看着她已长大成人,今日就要成为别人的夫君的孩子。
“娘……”在她的眼神下,汪怀善抱了她的腰,弯下身子,高大的男人靠在他娘的肩头,问她道,“是不是我娶了媳妇,你就不会像以前那样疼我了?”
张小碗认真想了想,笑道,“怕不是那么疼了,疼你的要分你媳妇儿一点,还要分你的孩儿一些,怕是不能再那么疼爱你了。”
“不行。”汪怀善不满。
“好,那便不分给他们了。”张小碗笑,有求必应。
“他对你是真好,是不是?”汪怀善又道。
张小碗知他说什么,又点了头,“是。”
怀善拿眼看着她,张小碗在心里轻叹了口气,在他耳边悄然无声地道,“他也是个可怜人,身边卧榻之侧没个让他安心的人,他又何曾睡得安稳?就算是娘,你不在身边,身边还有着怀慕还仁,总归是有得他,才得了一身的轻闲与安妥。时至今日,算是算不清了,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