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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并不象是自己的亲人,即便是温柔相对的时候,也隐隐觉得他有心事。她很想私下问父皇,是不是这桩婚事,慕容兰隐有苦衷,并不乐意。她又不敢问,生怕父皇怀疑什么迁怒与他。她并不想为难他,毕竟他是她的驸马,以后要共度一生的人。
“我们回府吧。”她想了想,留在宫里到底还是不妥。
“好。”慕容兰隐的话,比以前少了。
出了宫门,阿圆突然生出一丝轻微的惶恐。最亲的父皇好象已经为她找了依靠,有放心托付的意思。而父皇托付的这个人虽然近在身侧,却有离她越来越远的趋势。她看了一眼同乘辇车的他,竟第一次感到那么疏远和不确定。出嫁前的幸福憧憬已经在三天的光阴里慢慢的一丝丝淡化,说起来,她其实对他的了解并不深,难道这份感情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她偷偷看了他一眼,他的神色平静而淡远,眉目即有燕人的英气又有汉人的清秀。她低了头,绞着手里的丝帕。
突然,兰隐伸过手指,从她指间抽过丝帕,在手上绕了绕,然后放在袖中,笑道:“怎么,我在公主的眼中还不如一块丝帕么,公主看了它半天,也没看我一眼。”
阿圆的脸色一红,飞快地看他一眼,又垂了眼帘,道:“谁说我没看。”
“现在看,晚了。”他笑起来好看的不象话。
阿圆更羞涩,接不上话。
他一伸手将她揽到怀里。
阿圆惊的一声轻叫,却又怕外面的人听见,只见他的手指已经不规矩地伸到她的腰间,却又慢慢停下,将她扶正坐好。
当夜,他依旧宿在书房。
诺夫人已经怒不可遏,眼看三更时分。她一顿脚对阿圆道:“公主,不如你放下身架,亲自去请他来如此下去,可怎么算是个夫妻。”
阿圆低头不语。诺夫人又催。
“奶娘,我不是不肯,只是他这样必定是有原因,我到底那里做的不对,他又不明说。我,我真是不知道如何才好。”
“那公主就去书房直接问他,那有这样一直冷落公主的道理。真是燕人……”剩下的话,她看了一眼阿圆,又吞进了肚子里。
“奶娘,我这样去,合适么?”
“的确是不合适,可是事到临头,又有什么办法。公主拿着这燕窝汤去,直当是送消夜给驸马,再问一问,驸马到底是怎么了。”
阿圆硬着头皮,被诺夫人催着来到书房。
明灯高烛下,慕容兰隐的身影清逸孤寂。
阿圆想问的话都消散在唇边。夫妻,原本是举案齐眉,不是咄咄相逼。他这样做,自有他的原因和隐衷,那么她就等待好了,逼着强着有什么意思。
她放下燕窝汤,对慕容兰隐笑了笑:“驸马,趁热喝了吧。”说完,一转身离开。
慕容兰隐放下手里的书,看着热气袅袅的燕窝,眉头紧皱,一丝苦涩在心头蔓延开,无计可消除。
诺夫人等的不耐烦了,问道:“他怎么说?”
“我没问。”
诺夫人急道:“这可怎生是好。我在宫里几十年,可没听说过那对夫妻是这般的。公主长的如此美貌,他竟一点都不动情?”
阿圆脸上一热,道:“奶娘,他也,也对我有亲昵。”
“那为何?”诺夫人恨不得亲自去问他,既有亲昵为何不亲昵到底?
“奶娘,算了,不要逼他。我们既然已是夫妻,来日方长。不过是三天,又能看出些什么呢。”
“公主,你这性子可真是不象皇家之女。驸马,哎,真是不知惜福。”
日子就这样打发过去。慕容兰隐,他除了晚上不来同宿,无一处可挑剔。每日回到公主府,第一件事就是来她房中,陪她说话,下棋,为她描眉,为她做画。阿圆觉得这样的日子就象潺潺的溪流,平静安宁,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她说不上来,诺夫人却总在她的耳边提醒,甚至要她穿的少些薄些,抹胸的颜色艳一些。又附在她的耳边细细喃喃了些宫里的见闻。
阿圆羞的头都抬不起来。手里的丝帕绞来绞去,突然又想到那一天他说的话,慌的连丝帕也不敢绞了,仿佛兰隐那一双星眸正看着她。
那一天她正在花园里赏牡丹,突然诺夫人急匆匆地走过来,脸色很难看。
“你们退下。”她喝退了阿圆身侧的侍女,凑到阿圆耳边道:“公主,驸马可真是胆子不小。你道他为何一直冷落公主?原来他另有心上人,居然是洪江春色的头牌柳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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