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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用力,噗的一身,没入了半个胸腔。
云涧的脸,忽的闪现了,大大的眼里满是痛苦,紫黑色衣袍被墨黑侵染,瞬间一片漆黑,衬得脸色越发的苍白。
他痛苦的哼了几声,跌倒在地上,狼狈不堪。
“少君……这是?”
纯狐跨步上前,少年猛地抬首,黑眸里的悲意宛若惊天骇浪一般席卷而来,他似在看着纯狐说,又似是什么也没看,嘴里轻不可闻的喃喃道:“我还未曾想要忘却,怎么如此待我?”
纯狐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云涧轻笑了声,身躯像是陷入了两个极端,右半边的衣袍尚且还是紫黑色,左半边却在黑色,极致的纯黑色,夹杂了什么也会染成纤尘尽染的黑。
他失神的看着虚空,左手无力的挣扎,没入胸腔的右手忽的动了,一招一式间,只听见极缓慢的静脉断裂血肉剥离声,噗的一声,一颗鲜红的心被掏了出来,半边的紫黑色衣裳极速侵入左半边的纯黑,却与刹那间变为紫黑色,寒浇恶劣的笑意浮现在云涧的脸上,他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笑意灿然,室内灯火闪烁,然而纯狐却被云涧消失前茫然虚无的表情惊住。
究竟是怎样的绝望,才会露出那番生无可恋的虚无笑意?
她忽的想起前日跌倒在无名山的云涧,夜色弥漫,四周一片静默,少年单薄的身影像是一道永久不曾消散的铭记一样,刻在心里,不曾挪到半分半毫的位置。印记极小,却会在此刻像个锥子一样,于悄无声息间让人心里难受。
“心若不在了,还凭何以恋?”
墓室里,少年青涩的嗓音像是刹那间张开了一般,变得无比的低沉,低到尘埃里,却叫人难以无视。
纯狐怔了怔,却发觉寒浇的脸似乎僵了僵,少年清晰无比的苍白脸孔深深的浮现了,一身紫黑色的衣裳尽数变为墨色。
如夜色般苍凉,亦如夜色般虚无。
有什么东西,已经失了模样,再也回不去了。
纯狐嘴里发苦,这苦意一直蔓延进了骨子里,却让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眼睁睁的看着云涧的脸上的晦涩纹路极速的汇聚到眉心,与眨眼间便显现出了一个别致的泪痕型的墨色印记,说是封印,却更像是生死印,又或者说仅仅只是情。
云涧面无表情,墨黑色的眼睛里一片死寂,他淡淡的看着自己手中的心,那颗被无情剜出胸腔的心,还是鲜红的,它在微微跳动着,在坚持不懈的维持着最后的记忆。
只是这些努力,云涧看不懂,也没有心思再看,右手轻轻一按,那颗心不堪重负,终究还是裂开,流了满地的血,艳红的像是梅山山脚的枫叶一般,红的惊人,却没人看得清楚。
云涧眉心微微闪着光,他凝眉,左手捏诀,竟是将那颗心化成了纯红色的晶石。
蚩尤的后人,本身就是魔族。
取心做法,供寒浞为用,可令之堕入魔道,永不为人!
云涧将那纯红晶石尽数抛向上空,晶石入了烟雾里,却不曾掉下来。
纯狐惊讶,张口就道:“少君这是何意?”
云涧斜睨了眼,墨色瞳孔里依旧是一片死寂,“蚩尤之心,可渡父亲入魔。”
“那你……”
云涧不语,只是脸色却越发的阴沉,他沉默了半晌,似笑非笑道:“我?我又如何?总归是魔,无心有心又有何关系,父亲复生必需我的心……”
纯狐无言,心却是沉了三分。
是啊,为了君上,即便是谁都可以抛弃,便是这个让她心疼的少年也不例外。纯狐双眸凝重,直直的盯着墓室上空的黑雾。
黑雾缭绕深不可测,似是被惊动一般,极速变幻着,时而发出耀眼的光芒,时而发出低沉嘶吼,这般进行了许久,那烟雾才渐渐恢复沉寂。
极浓极厚的雾,正在缓缓的塑形。
一个模糊的人影若隐若现,衣襟墨黑,身形修长,宛若蒲云般雪白的长发散落在肩,那人面容冷峻,细长的眉眼宛若出鞘的剑锋藏着不若忽视的犀利,一双眼却是一片冷寂与肃杀。似是秋野满地的荒芜,却更像隆冬阴沉的雪夜离近之际的冷意……
他定定的看着两人,眼里闪过几丝柔意,片刻又重归静寂,似夜海般透着不可捉摸的暗光,低低的道:“孤重生之日,便是众生畏惧之时!”
作者有话要说:
【最新说明】
更新时间:周一至周五 每天8点整
完结时间估计就是1月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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