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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孙延寿还是无法相信。
信中,上官明将二十年前发生的事仔细地说了清楚,说清了他为什么十几年都不回家,说清了为什么对上官灵罗那么冷淡。
真是让人觉得可笑又可悲。上官灵罗将头埋进手里。
爹和三叔以及孙延寿的爹没有创立孙家庄之前,是山贼出身。而娘是爹硬抢来的姑娘,之后……之后爹还做了对不起娘的事,娘怀了她之后,爹就再也没在娘面前出现过——周家村他当然去过,但每回都是偷偷地去偷偷地回,他不敢见娘,他觉得没有脸再出现在娘的面前!
这就是他不回家的原因,这就是他对她冷漠至极的原因!
可是爹不知道,娘一点儿都不怨恨爹,至少她出世之后从没怨恨过,有的只是想念。如果爹肯回家去看娘一回,如果他肯好好跟娘谈一谈,对娘说,他喜欢她,那么,他们夫妻不会这样,他们一家人也就不会分隔两地,而娘,也不至于忧郁而终!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造成的?
上官灵罗望着黑蒙蒙的屋子,心里头对上官明是又气又恨又爱又怨。
她十七年的怨,娘十几年的念,爹十多年的悔,这一切在如今看来似乎有点儿可笑,但她笑不出来,她只想好好哭一场!
“灵罗,你怪二叔吗?”
上官灵罗不动,久久才道:“我不知道……”她面对他,看他点了烛火,“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怨他还是恨他,我不知道……”也许,她对爹的感情中,最大的是怨吧,怨他的行为对娘造成了伤害,怨他既然做错了却没有勇气去补救,怨他啊……
孙延寿可以理解上官灵罗的心情。但,他这个局外人并不能多说什么,既然灵罗和二叔的心结解开——尽管这一切都是二叔自已—个人选择的结果——那么灵罗她以后会放开心,也不会有遗憾了吧。
二叔他,会不会有遗憾呢?
“延寿。”
孙延寿怔了怔。
“延寿?”
“啊?”孙延寿努力控制自己才不至于跳起来,尽管跳起来会让他在床上躺一天,但他此刻的心情却无比雀跃。
灵罗她,知不知道她刚才叫他什么了?
“你说,爹是在云水岭中了山贼的陷阱吗?”
“是。”她叫他的名字!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啊。
“你说,他会不会是故意……”上官灵罗慢慢转身。
“你……你的意思是……”
上官灵罗点点头。
他是自己想到这个念头上,然后就产生了现在的后果,否则怎么能不怀疑,他早已经将信写好了?
“我不敢肯定,”孙延寿捂着唇,化去几声咳嗽声,“不过……不过阿路说过,有一刀他看不明白是怎么砍到二叔身上的。”即使二叔没这个念头,也相差不远了。
这就是二叔吗?那个总是冷着脸严肃至极的二叔吗?他的内心竟是个血性汉子。可怜的二叔,可敬的二叔。
“如果真是这样,如果真是这样……”上官灵罗喃喃地道。
“灵罗,”孙延寿隐约感到不安,“你还好吗?”她不会是想怎样吧?
“我很好。”她给他一个笑容,但这笑容在孙延寿眼里,却是凄楚的,让人怜惜的。
他以为这样是给了她和娘一个交代吗?如果是这样,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不会,一辈子都不会!
心中的恨意慢慢聚集。
云水岭,那个离周家村有一个月行程的地方,他竟选择了这样的地方!
云水岭。
山贼。
山贼……
那个锦囊被她遗忘了,此时此刻她的心里满是对山贼的恨和对上官明的怨——也许想念更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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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当上官灵罗心中想着为上官明报仇的时候,云水岭的山贼老巢已经被厉阵率领孙家庄的一干兄弟翻了个底朝天。
所有的山贼都让愤怒的厉阵杀了个干净,这个消息传到上官灵罗的耳朵里,她只是点点头,然后,开始准备自己的行程。
东西都收拾好了,该带的都带了,孙家庄的东西都留在了原来的地方。桌上放着她的包袱,轻巧的包袱一如她初到孙家庄时一样,她身上的衣服也与那时穿的一样,布衣布裙是灰色的,沉闷的颜色。
环顾了一下屋子,精巧简单的装饰,是她住了十来日的地方,她原本以为会在这里住上很长一段时间,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