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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岐靠在陆长卿身上,浑身如筛子般剧烈抖动。
彼此这般贴近,陆长卿才能切身感受到他的痛苦。
簪子□□,太医立即用帕子按住伤口,包扎起来。“还好只是皮外伤,若再深一寸便难救了。”太医心有余悸道。
凤岐半裸的身体上布满冷汗,一动不动地仰面躺在床上,唯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还能证明他是个活人。
陆长卿从失魂落魄的状态方平静下来,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筋,浑身都发软。他看了凤岐好一会儿,低声道:“国师,在你心里,到底什么最重要?”
“你与我兄长的情义,抵不过一个衰败的周朝。我以为周朝的国祚是你最珍视之物,我苦心经营十几年,终于攻陷了镐京,可是你却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你这么想活下去,一定有个理由。你最重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凤岐沙哑地笑了笑,“阿蛮,我告诉了你……你便要毁掉它……让我痛不欲生,是不是?”
陆长卿定定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和男人行床事什么感觉?”凤岐的声音气若游丝,却仍是淡淡地说着,“把仇人压在身下,让你很兴奋?”
“你兄长若是知道……定要勃然大怒……”
“住口,”陆长卿脸色铁青,“你不配提我兄长的名字!”
不必陆长卿喝止,凤岐也已虚弱得再说不出话来。虽是讥讽陆长卿,然而他所说出的每一个字,却何尝不是再自己的伤口上撒盐。
翌日凤岐再醒来时,身体已虚弱得难以坐起。陆长卿派来一个老宫女照顾他。明华宫中的窗户被厚重的帘子遮的严严实实,整个偏殿中唯有烛台照明,不辨昼夜。
婉转的笛声遥遥传来,凤岐竟打起精神细细听了一会儿。
老宫女收拾一箸未动的碗筷,道:“哪个宫里传来的笛声。”
凤岐并不接话,仿佛已陶醉于笛声之中。忽然门扉被重重推开,陆长卿走了进来。
凤岐以为他早已为楚国忙得焦头烂额,没料到还有闲工夫来看自己。
陆长卿一进来就看见了桌上尚未收拾干净的碗筷,冷笑一声,“这是开始绝食了?”
老宫女道:“殿下,他已两天不肯吃东西了。”
“他不肯吃,你不会喂?”陆长卿在床边坐下,似乎十分疲惫,眉头微蹙,对凤岐的语气却依旧寒意十足,“我今日召了严管事,听说你和一个叫阿虎的小寺人关系不错?”
凤岐微微一笑,“阿蛮忙于国事,却还有时间关心我。”他的喉咙自从伤了,说话的声音便比过去沙哑低沉,虽是一贯的柔和语气,却总透着股病态。
“你挖苦我被祝侯逼得紧?你以为祝侯是好心扶助公子胥么,他不过是利用公子胥罢了。即便他联合诸侯把我逼出镐京,周朝也不可能复国,到时天下大乱而已。”
“比起祝侯你更耗我心力,这世上让你在乎的人寥寥无几,”陆长卿道,“你要是想那小寺人死,就继续绝食吧。”
沉默片刻,凤岐叹道:“阿蛮,不论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何必拿个孩子威胁我。”
陆长卿听了他话中颇有自弃之意,心中总有些说不出的烦闷。他走到窗前,一把拉开了帘子,推开窗子。
窗外的雪已下了一早上,纷纷扬扬,一股雪的清透气息冲进了殿中。凤岐一直很喜欢雪天,仿佛再次置身于西北的广袤天地,飞雪如雾,策马狂驰。
此时笛声未停,应着雪景,愈发悠扬。
陆长卿的青色貂皮长氅曳地,修长俊挺的背影伫立于逆光中,给人一种孤冷不群之感。凤岐望得心中蓦地一动,恍然间仿佛见到了陆疏桐,一股莫名的痛意钻入了心脉,连双唇都控制不住的颤抖。
“阿蛮……”他勉强克制着内心的波澜,柔声唤道。
陆长卿回过身,那张年轻的脸顿时驱散了酷似陆疏桐的错觉。
凤岐低哑的嗓音,比过去的嗓音更为柔和委婉。
“……我可否……求你一事……”凤岐精神已有些不济,勉强撑身道。
陆长卿轻哂一声,“凤岐,你弄不清自己的身份么?你说好了,但我绝不会答应。”
凤岐沉默了须臾,缓缓道:“阿蛮,我在杂役屋后的左数第二棵大柳树下埋了一坛酒。”
陆长卿没料到凤岐忽然说这一茬,不由侧耳听起来。
“……若是哪天我死了,你可否把这坛酒挖出来……不必多费力,只要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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