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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要怎麽找。自己的父亲是他的杀母仇人。可嘉隐忍着没在听见故事的当下给自己一刀已算给足面子。
虽说如此,但可嘉去了哪里?天大地大,此时却是谢家的天下。廷尉军虎视眈眈,终日想着杀掉他这个前任太子以绝後患。但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却顶风冒雨地独自一人去闯荡江湖了。
他现在过得怎样?饿否?寒否?夏日炎炎,中暑否?
想起来就五味杂陈,内脏仿佛放在开水锅上,咕嘟咕嘟受着非同寻常的煎熬。
”孩子,你吃口饭吧……“独生子人不人鬼不鬼,刘镇朔一夜之间也白了头发。
他恨自己。恨自己昔日的身份,更恨自己连累的唯一的儿子。
儿子是他的命。是他多年来磕磕绊绊活下来唯一的希望。
要是儿子也离自己而去……
父子连心,允之已经感受到父亲的担忧。给一个惨白的笑,勉强扒了几口饭:”害爹担心了。我没事。“
但嘴唇太干,裂了口子。咀嚼几下,白花花的米饭顿时成了血米饭。
刘镇朔鼻子一酸,坐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可他小心翼翼不将自己的忧虑表现出来──免得允之心悸病发得更严重。
原本还要带这苦命的孩子去看大夫的。而今他一动不动,坚决不肯离开这小院半步。生怕哪天可嘉回心转意再回来却一个人都找不到。更怕可嘉遇到麻烦前来求助时遇到的只是冷冰冰的空房。
他却不替自己想想,一个月内发了三次病,一次比一次严重。如此下来,是否能活着再见蓝可嘉真是未知中添了未知。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月。秋老虎威武降世,廷尉军搜城的风声更紧了。蓝家上下从各种渠道得知,羽卫队在挨家挨户寻找蓝可嘉的下落。虽然没有大张旗鼓,但在暗地里却如地毯般严密地推进。
”你说,你这个样子在外面该有多危险?“蓝允之对着镜中憔悴的蓝可嘉喃喃低语,”就算我全家都欠你,你也要保重啊……“
他身手去抚摸可嘉紧缩的眉头,碰见的却是铜镜冷冰冰的镜面。
屋外蓝尚担忧得紧,推开门劝告:”允之……你再这样也没有用啊。我们派人多多寻找可嘉就是,你赶快换回衣服休息去吧。“
蓝允之抬头,却是可嘉的脸──多谢下落不明的赖小子,留下来的易容术不仅能帮他们躲过当年羽卫队的追杀,还能在如今两地分隔的情况下做睹物思人之用。把自己的脸易容成他的,对着镜子就可以倾诉思念之情。
分不清镜中与现实,只愿意死在镜子前面算了。
哗啦啦,屋外刮起狂风。风来雨走,真正把凄凉的秋天刮来了。
蓝允之已经有三个月没有见到蓝可嘉。
谢枚也已经有三个月没有见到堂兄。
152 兄弟
谢枚再见谢桓,距离上次也已经是三四个月之後的事情。
京城西边的山崖边盖了座小庙,庙里供着个牌位和一柄剑。
那柄剑其实极凶──其下不知有多少亡魂。所以才有供起来的价值吧──祛邪避祸之良品。因为鬼也未必敢惹。
谢枚再见谢桓,就是在这座小庙外。其时距谢桓再出边关还有一天──没错,再出。之前出事後的第二天他就去边关了三月,之後回来短暂几天,不知在哪里逗留;再次出现,却是又要走了。
这个男人用战争麻痹自己。
说来本次出征原因极其可笑:对方听闻天朝治下的宁远王有位年轻有为的公子,诚恳地提出双方和亲的意愿,要将自家公主嫁过来。
但纵然投胎为公主也不是永远那麽幸运的──皇帝的女儿也愁嫁,谢桓就一口拒绝了公主的提亲。
女追男,隔层纱。对方的公主就在一纱之隔的地方摔了跟头。当下恼羞成怒,发兵南下了。
谢桓已官拜大将军。二话不说,恳请出关御敌。临行前约了堂弟谈心──真难得。相识近二十年,他们竟然没有心平气和地谈过一次话。
秋风飒飒,吹起满地草波。谢枚远远地望见堂哥瘦削的身影,抱着一柄剑,面对悬崖一动不动。
”你打算带它去?“谢桓指指那剑,坐在堂哥身边。
”当然。它一定要跟着我的,哪怕天涯海角。“谢桓抱紧了那把剑,眼中流露出温柔的神色,仿佛抱着一个人。
”不供庙里了?“
这个问题似乎让谢桓头痛了一阵。他想了想,才说:”我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