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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连夜追捕,堵路守卡。他让我们过不成年,我们更让他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怕刺的人,采不到红玫瑰;怕苦的人,喝不下黄连汤。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杨显能没说完,遭到梁翼劈头盖脸的训斥,也就不再说话。
“周监区,安排人追捕吧!赶在天亮前在车站堵卡,正月十五前他准回家,不在车站抓获,就应在他家抓捕归案,除非他不回家。”狱政科科长杨灵是追捕高手,把时间放宽半个月,分析入情入理。大家一致同意。
凌晨三点,一辆北京吉普车开出沙拉分监。雪粒夹裹着凛冽的寒风打在吉普车昏暗的玻璃窗上,“沙沙沙”的响声刺击着车中的几个人。坐在副驾驶员机位的狱政科科长杨灵一脸沮丧:今年在外地工作的弟弟妹妹好不容易赶回沙拉分监和父母大团圆,就被吴应泉脱逃搅局了,他肚子气得鼓鼓囊囊的。因罪犯吴应泉脱逃与坐在后座的铁剑有关,心中无名火不点自燃。平时犯人脱逃都不用大科长亲自出马,但春节期间属非常时期,科里的一些同志都请假回家过节去了,狱政科不派人,监区有意见,光说是基层的责任也不对,在管犯人上狱政科和监区是一根绳头拴的两只蚂蚱,跑不了我也跑不了你。狱政科没有人,杨灵只能一马当先。梁翼看看杨灵,心想他父母年高,弟妹们又回来了,恻隐之心泛起。但春节期间犯人脱逃,万一搞出啥惊天大案,动不动报省里和中央,那沙拉分监就高山上倒马桶——臭名远扬了。大年三十都派狱政科科长出去追捕,也足见梁翼对这桩脱逃案的重视。所以,也不管杨灵大年三十出去追捕是发自肺腑还是谦虚托词,也就准许他带队追捕。坐在后座的铁剑自不必说,那脸扭得出水来,他是直接责任人,如果吴应泉短期内追得回来还好,追不回来,分监纪委、驻监检察室,那些爷们儿等着给他好看,这是他心知肚明的事,因此一脸惆怅。坐在他身边就等开春考律师的陈松去年回家过大年三十,今年轮不到他。他虽然心中嘀咕,但谁家都有父母,好不容易一年有个三十夜,不能自己又占了,也让让别人。他不跟监区提回家,但正月十五是可以回去的。这一追捕,要求到正月十五才收队,心中也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都呛人,也披着国家发的那件深蓝色警大衣裹着身子闭目养神。凌晨,他眼皮已经睁不开了。
开吉普车的是工人小王。
工人在监狱是最好使的,能在分监开上小车那是工人最最理想的工作,啥时走就啥时走,他无怨无悔,只是这恶劣的天气让小王绷紧神经。天上雪粒夹着冰凝不停地下着,狭窄的山路像浇过了桐油,弯弯曲曲的公路被桐油凝浇了厚厚一层,油玻璃铺设似的,纵然是前后轮同时驱动,吉普车行驶中还是屁股不停地甩,像灌醉酒的汉子,歪来倒去。到了闹鹰岩,那里要高出矿区一百米,路被冰雪盖得严严实实,吉普车的灯光压根儿射不远。司机小王头上都冒出冷汗,开到山脚就无招了,实在看不见路,怕过闹鹰岩时稍不留神车往岩下翻。小王停下车问杨灵科长咋办。开车十分老到的杨灵让小王和他交换了位置,用命令的口气对铁剑说:“铁剑,你沿着公路中位线在前小跑带路,我开车顺着你的中轴脚印走,过闹鹰岩时千万不要跑偏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铁剑答应一声:“是!”
第四章 除夕突变 四
铁剑披着深蓝色大衣下了吉普车,找准公路的中位线,放开双腿小跑起来。凛冽的寒风仿佛无数个刀片,不断往铁剑的脸上、眼中刺,雪粒悚悚地打在他身上,反弹着落在地上。铁剑不敢有丝毫马虎。他穿着厚厚的大衣,刚跑时还有点寒冷,但短短几分钟,头上就冒出汗来,全身热乎乎的。跑了半个来小时,车驶过闹鹰岩的山口,他内衣全湿了。杨灵把他叫上车,不一会儿热气消去,全身又冰冷得像铁片,从内体寒到骨髓。
他们的车轮一圈三滑,晨曦初露,吉普车开到城南,这是通往沙拉分监唯一的路口,杨灵指挥司机小王把车停在路口边,好等有车路过时查车。杨灵睡眼惺忪地瞅瞅表,时钟已指向七点,他忙吩咐道:“吴应泉就是插上翅膀也没这样快,大家先在车中眯一觉。”说完自己先把警大衣的毛领翻起来,捂着脖子睡去了。
其实,他下命令时,陈松已经被警大衣捂得发出“呼呼”声,那错落有致的鼾声把陈松带入梦乡。
铁剑一路上眼睛都没闭一下,大脑乱极了。上班才一个多月,就发生罪犯脱逃事件,年后纪委、检察室追究责任不说,单就职业风险而言,这一行当比公安、边防这些行业风险大。公安、边防这些行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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