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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藤。克朗奎斯特,腐蚀性植物恶魔果实能力者。
全员赏金加起来堪堪过亿,与涌进伟大航道的多数同行一样,狂妄自大又贪得无厌,面对强者却色厉内荏,不惜卑躬屈膝,阿谀奉承。
只是这种程度的渣滓,若不是作为诱捕饵食,海军暗地里放行,恐怕早就折损中途,根本到不了香波地。
他无比厌恶,又不得不暂时按捺,想起远行那人,顿时更加烦躁。
时间在毒藤。克朗奎斯特大放阙词中慢慢逝去,真正要等的目标杳无踪迹,他眼底的惴惴不安渐渐冻结,心一点点沉到谷底。
妮可。罗宾不出现,只证明一件事。
而,此一结论得出后,港口,黄猿大将坐镇的军舰静待已久,不远的洋面,航线内有拦截舰恭候多时,茫茫大海,那人又该逃到哪里?
即使不肯远走反而前来追杀。
这里同样危机四伏,战事一起,整个香波地群岛封锁戒/严,届时,天罗地网。
被誉为海军最高战力之一的黄猿大将阁下,波鲁萨利诺先生,虽然看上去很不着调,实际行事却运筹帷幄,几乎算无遗策。
那人…纵然赏金过亿,诡计多端,怕也是讨不到好去。
为了这种程度的渣滓,哪里值得以身赴险?
如此一想,怒意渐起。
握在手中的酒盏几乎被捏出裂缝,他按捺不住险些发作的时候,本以为没用的棋子,出乎意料的发挥功效。
…………
变故出现在猝不及防间。
略显蒙昧的环境里,以他的眼力也来不及捕捉完整画面,最先被察觉的,是空气流动产生的异样,依稀是几线黑色残影纵横开阖,划破空间平衡,卷起微弱涟漪。
视野恍惚过后,他看到坐在对面的毒藤。克朗奎斯特保持着几秒钟前的姿态,颈上人头却不翼而飞…身躯在空气中颤抖几下,被暴力撕裂的断口喷出一股血泉。
黏湿水泡被刺破的哔啵声接二连三,浓烈到难以言喻的腥气,伴随节奏缓慢的撞击肆意扩张,毒藤。克朗奎斯特身边坐着的几个干部,此时方才逐一倒下。
或胸口穿透血洞,或脑袋被拧转到背后,死状不一,却无一幸免。
他眯起眼睛,目光迟钝移动少许,寻到不知何时多出来的身影。
那人单膝跪在他与毒藤一行人之间,方才推杯置盏的案几上,低着头,大半张脸隐在兜帽里只露出尖尖下颌。
过了一会儿,那人缓缓抬起手,淅淅沥沥血流一路滴溅,浓腻艳红沾到身上随即没入宽大斗篷无边暗黑,毒藤。克朗奎斯特的头颅被提到空中。
眉宇间得意尚未褪去,表情永远定格在死前那一刻。
用空着的手摘下兜帽,仰高脸庞,那人对残骸低声说道,“我住在亦申露,前段时间,那里承蒙关照。”略显中性的声线,语调漫不经心。
…………
陪酒女郎们的尖叫与尚且存活海贼们的怒喝,后知后觉炸响,那人将头颅随意抛开,看也不看周围混乱,径直跃下案几,朝毒藤剩余人员走去。
他下意识握住随身兵器,搭上刀柄的五指收紧。
漆黑斗篷行进间微微摩娑,眼角扫过他所在位置,那人停顿一下,眼底似乎滑过什么又仿佛视而不见,“无关的人都安静点,我一向行动快于思想。”
“杀错了可别怪我。”
恬淡语调甚至带着些歉意,夜海般深邃的蓝瞳只透露出一个信息:
'挡我者死'。
所有杂音刹那间断绝,周围顿时安静得象个坟场。
不知怎地,他蓦然想到,在黑郁金香号上,航行期间那人言及某个名字时眼底的笑意与伤感,鬼使神差的竟无法动弹。
微微怔忡间,就见黑鸦般的身影掠起,直接而迅猛的扑向距离最近的海贼。
身形毫无章法却快如闪电,没有任何多余动作,举手投足直指要害,象是经历过无数次杀戮,已经融入呼吸般自然,目标甚至连哼都没哼一声,就立时毙命。
看着每次扬起都带出血腥的葱白手指,他隐约明白,为什么身为准将、通晓六式的麦塔肯罗会毫无招架之力。
饶是多年沙场征战,他也未曾遇见过这样的人。
浑身萦绕彷如尸山血海的冲天戾气,浓烈到凝成实质的杀意逼得人呼吸困难,两相比较,沿途残害多数民众的毒藤。克朗奎斯特,反倒干净得象个孩童。
总人口不足三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