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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下了判,忠海败诉了。
何瑨宁气得跳脚,在自己办公室里发飙,都快狂躁上了。他对着判决书下面工工整整的“沈弼”两个字干瞪眼,想起那天在塞上江南自掏腰包请客的三万块钱,钱飞了官司输了何穆也没能拐上床,油面子还全让姓廖的给舀走了;一想到这一茬,何瑨宁的脸都疼得快皱成一块儿了。
沈弼是从下面基层法院新调上来的法官,对于这人的来龙去脉何瑨宁不是没有关注过。沈弼家里三代贫农,是他们那块儿近年来出的第七个大学生,进了法学院就一直品学兼优,奖学金从来没有断过;毕了业从基层书记员做起,三年就升到中院助理审判员的位置,据说业务水平极佳,走到哪儿是哪儿的骨干。
这种鸡窝飞出金凤凰的例子何瑨宁见得多了,越是清贫的家世,对于金钱或者美色就越有一种来自原始的渴望。何瑨宁曾经拿下过一个区法院的小老头儿,也是个贫下中农出身,每天穿中山装骑自行车上下班,清廉得恨不得自己就是海瑞。何瑨宁刚开始送礼的时候也摸不着门道,送烟酒手表古董小物件儿过去人家都不要。何瑨宁如此磨叽了一个多月,忽而听闻此人家中有个母老虎,每天呼来喝去地指示海瑞同志跪在家里擦地板;于是就寻思着带那小老头去找了一回小姐,还专门给挑的高级货,能讲英语聊感情的那种,会嗲会浪会告解。结果不出一个礼拜那海瑞就被何瑨宁拿下了,那小姐后来跟何瑨宁私底下交流,说那老头进了房间不跟自己上床,抱着小姐就泛泪光,说我结婚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被女人这么尊重过,真好,真好。
想到这里何瑨宁心里稍微高兴了一下,心说指不定就是华云那方烧钱烧得更多呢;后来何瑨宁越想越觉得是那天廖党生的举动太不象话,断送了自己一桩稳赢的官司,一股怒气就这么冲着廖大状那边去了。
忠海的老总那边对于判决结果颇有微词,打电话过来牢骚了几句。何瑨宁自己在心里检讨,嘴上还是不能示短,加上之前也给自己留了后路,于是张口闭口就开始给那老总讲大道理:“王总啊,之前我就跟您说过,这事儿咱们不占理儿,输是一定的,作为律师我要做的就是把损失降到最小。宁波那批货忠海确实没有发出去,这您也承认不是?一审就是硬碰硬地来,结果您得赔八百多万哪。二审我给您找了个不安抗辩权,少了三百万,又少了这一个多月的利息,今后双方还得再合作,得让且让了,这个结果皆大欢喜不是?”
何瑨宁听着那边王总的声音稍微弱了点儿,于是继续鼓动:“是是,我知道五百万对忠海来说还是不太理想。您要是真气不过,咱还能要求启动审监程序呢;二审中间王庭不是被双规了么,就说前后证据采纳有瑕疵嘛……您要是这会儿跟华云拟个执行和解,回头再递一份儿申诉上去,这案子就算是到省高院了。省高院审案子那得是什么效率?拖个一年半载绝对没问题!华云公司是个什么货色您不是不知道,就等着忠海这五百万救急呢!……就算再审不停止执行,您这钱一截一截地拖着给也能把它给拖死。你看着吧,真要是拖到那个地步,华云肯定提出和解,到时候那价还不得由着您杀?”
何瑨宁巧舌如簧,王总被诳得心情大好,下午就叫秘书来签好了整套的申诉授权委托书,又往何瑨宁账头上预支了几万块钱办案费。何瑨宁见了钱眼睛亮得能发光,自己姓什么都快不知道了,美滋滋用回形针别好委托书,转头想叫方驰去拟申诉状。
“方驰呢?”何瑨宁东张西望地在楼下大办公室环顾了一圈儿,不见人影。
“何老师您找方驰?”门口一个小助理抬头搭话,“刚刚被叫到廖主任办公室里去了。”
“哟,干什么?跨级关怀?”何瑨宁半开玩笑地朝廖党生办公室走过去。
“我看着不像是关怀呢,”小助理挺八卦地咋了咋舌,“廖主任刚刚那脸拉得老长!”
“哦?”何瑨宁莫名其妙了一下,继续朝廖党生那边走,还没走到就看见方驰从里面出来了,红着眼圈儿抹着泪。
“怎么了小方?”何瑨宁急忙拉住他。
“何老师,我……廖主任要开我。”方驰平时的精明劲儿全没了,哭丧着脸向着何瑨宁。
“诶?廖主任怎么突然……出什么事儿了?”何瑨宁挑挑眉毛问他。
“我……我今儿早上不是来迟到了么,然后刚刚帮廖主任销毁文件,不小心把一份委托书给混进去碎了……”方驰耷拉着眼皮,“我是真……真没注意到……”
“嗐,这么回事儿。”何瑨宁笑着拍拍他肩膀,“你先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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