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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革命大业。他曾有诗道:
无 题
袁死后,以段祺瑞等为首的北洋派,犹继续拥兵,反对革命
才喜清明又雨昏,入秋天气总难论。
叵耐晚霞飞散后,犹留余绮障朝暾。
那时候,父亲有诗与我二姐,鼓励她的报国之志:
寄二女
人言生女恶,缓急慰情难。
赖有音书至,报知骨肉安。
任人呼伯道,望汝作罗兰。
国事蜩螗里,北风增暮寒。
1920年初,我在开封出生。那时,我的四姐、五姐在那儿念书。母亲有时在新蔡家中,有时也到开封伴着她们。我三姐带着孩子也在开封,那时候三姐夫冯友兰到美国念书去了。四姐在一年前的五四运动中,曾一马当先,演讲串联,勇敢非常。我出生后不久,父亲离开唐天喜家,去西安坐馆于时任陕西省长的刘镇华家。1922年秋,他去长武县当烟酒税局局长,1923年调任咸醴县禁烟局局长,入冬又调到鄠县任禁烟局局长。北洋政府那些年,他情绪相对低落,便出门做点事。人离故土,思乡之情难免强烈。1922年在刘镇华家坐馆时,父亲在一封写给我母亲的信里表露:“每当就寝以后,思老想少,往往大哭不止。”
1924年,孙中山改组了国民党,重新解释“三*义”,提出“联俄、联共、扶助农工”。一种主权在民、政府只有治权,立法、司法、行政、考试、监察五权分立的制度设计,使父亲觉得革命前景豁然开朗,不久便辞去陕西职务,回到河南。时任民政厅长的刘积学两次劝我父亲到外县当县长,他跟民初时一样,两次谢绝。1925年他参加了第一届国民党河南省代表大会,被选为省党部委员。在选举省委会委员时,老派代表采取分赃办法,排斥青年代表当选。父亲对此坚决反对,声明退席。之后,他被任命为河南省自治筹备处参事。父亲那阶段给母亲的信里,记下了当时的收入情况:“上月薪水,仅发一半,又是票子,折现洋止二三十元。吾不愿为此向他人折腰。”他在信中还表达了绝不染于官场污泥的态度,说:“吾亦不能贪此最短时间之虚荣,堕落平日之名誉。”
父亲虽然家境好转,但属于“工薪阶层”,并不豪富。只是他稍有富余,便多助人。1926年中秋节前一天,新蔡县负责城防的人与土匪商量妥协,守城县队又因要求中秋节发双饷未果,情绪懈怠,被土匪袁英攻进城内,杀人放火,大肆劫掠,七天七夜。我家衣物,连父亲出门在外时给我买的雪花膏,全被抢走。母亲给了土匪一包首饰,保全了房宅性命。那之后,正在黄埔军校工作的二姐夫孙炳文和我二姐,曾汇款接济。父亲信中曾说到这事:“纬女寄来大洋二百元,据馥女禀称,昨已收到。事前志烜曾报告,浚甥纬女念吾家被匪劫掠,衣物全无,拟汇洋接济,以作吾妻与平女到汴之用。”那次匪灾,刘芬佛家被土匪洗劫一空,又放火烧了。刘与我父亲早年一同投身辛亥,又都被袁世凯通缉逃亡,那时他的夫人与我母亲常对坐哭泣。正在外奔走的父亲给母亲写信道:“惟渠(他)房屋被烧,家具粮食全无。吾家小麦如有赢余,务须送与数石。家具如方桌椅子等,亦不妨腾出数张,借渠用之。吾与芬老(指刘芬佛)数十年性命相依,此次匪灾损失,吾家又较渠为轻,亦不能不量力资助。想吾妻必能善体此意也。”
反清反袁反军阀反蒋的老同盟会员(3)
父亲一贯如此。他在外时,我母亲在家里置了几顷地。所以,我小时,家里粮食挺多,都用茓子围着。父亲给我母亲写信,让她不要囤积居奇、乱世谋财,而是要尽量帮助别人。他在一封信中说:“县中粮价奇贵。畏三全家,必不得了。可将吾家黍豆杂粮,陆续接济。”还有:“吾家粮食,纵少有余剩,亦不可卖。务必择亲族中不了者,加以救济。至要至要。”母亲都按照他说的办。
那次土匪破城,两万县民中,死两千多人,灾难巨大,民不聊生,母亲在没接到父亲信件嘱托时,就已经开仓,救困济苦。先是一家一斗,后来怕不够分,改一家五升,放了好几天粮。我记得每天都有人来领粮食,我都不认识。那时,很多县民对我父母亲的态度,可以用感恩戴德来形容。直到近年,我听说新蔡县还有老年人在家中张挂我父亲的照片,每年上香祭拜,说任老是救命恩人。匪乱后第二年,父亲有诗专道匪乱之痛:
匪乱后过罗山竹竿铺感赋
匪乱初经过,逃亡未复业。
触目惊残破,十室门九缺。
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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