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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春忆旧》等。近年来,她还翻译出版了日本作家釜屋修研究赵树理的论著《玉米地里的作家》,写了中篇小说《依依芦苇》……
梅娘的笔力越发优美流畅,充溢着勃发的激情。她曾殷殷寄语一度与自己同名,已经离开人世的张爱玲:“现在经过几十年人生阅历,我才稍稍懂得了财富在人类社会中的基础作用,才明白了张爱玲笔下的社会是托出了缠绕我们民族的痼疾,她笔下的那些只会消耗的诸种人等多么鲜明,你能指望那些渣滓来为祖国舒贫解困吗?她提供的是应该下刀的救治点。捧读之余,我再次为她的深邃叫起好来。”① 显示了她的睿智和热情。
不同语境下的南玲与北梅(4)
梅娘的朋友越来越多,她时常怀着友好的情愫接待着来自全国各地的客人,帮助那些研究现代文学史的中外学者、学生们了解上一世纪文坛的情况,弄清一些历史问题。她的心境平和,生活充实。看到她的人都不相信她已经80高龄了。梅娘的女儿、女婿、外孙女、外孙女婿曾多次邀请她到国外定居,但梅娘在赴加拿大探亲后,又回到北京。她在散文《远方的思念》中谈到这个问题:“我权衡者再,却怎么也不想离开这片我血泪浸染的沃土;我认定只有在这片沃土上,我才能体现作为中华女性的价值。”梅娘这样依恋她脚下的土地,不是淡忘过去的苦难,而是出于她对人生的深刻理解。她曾说,多半个世纪以来,发生在中国大地上的灾难,不是个人的灾难,而是民族的灾难,你既是民族的一个成员,你就躲不过去。所以也没有必要老纠缠这些事②。
与此同时,在大洋彼岸的张爱玲差不多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她仍在写作,除零星地写一些短篇如《色戒》等以外,她的工作中心便转移到改写旧作、翻译旧小说、研究旧小说这三方面来。她将《十八春》改写成《半生缘》,将女主人公顾曼桢参加新中国政府工作团的结尾砍掉了。她又将吴语方言的《海上花列传》翻译成国语。她还把多年来研究《红楼梦》的心得体会汇集出版,定名为《红楼梦魇》。这些工作,虽然有价值,但远不如她早期小说创作那样引人注目。
因为离群索居,张爱玲晚年生活的详细状况鲜有人知。根据研究者近年来披露的资料来看,她的生活并不宽裕,谋生也不容易。1966年张爱玲曾致信夏志清:“收到十日的信,对于我找工作的事实在费心,我确是感激得说不出话来。”③1961年秋天,张爱玲为搜集创作材料曾有过一次台湾之行。据当时陪伴她的王祯和25年后回忆,当她听到丈夫赖雅先生得病的消息,并没有立刻回去。打听到他病情还稳定后,依原计划返回香港写电影文学剧本。“那时她若回美国,钱只够到洛杉矶,回不到波士顿”①。张爱玲在写给她惟一的弟弟张子静的信中也提到经济问题:“传说我发了财,又有一说是赤贫。其实我勉强够过,等以后大陆再开放了些,你会知道这都是实话。没能力帮你的忙,是真觉得惭愧,惟有祝安好……”② 名门之后,一代才女,后半生的生活竟如此拮据艰难,实在令人扼腕。
“南玲”与“北梅”在不同的语境下生活和写作了几十年,她们都经历了无数坎坷的人生遭遇。她们的人生选择究竟是对是错?她们的生活体验是否幸福?这似乎是很难参透的人生玄机。但不论她们生活得是否如意,也不论她们的人生选择出于一种什么样的思维,可贵的是她们奋斗过,她们创作过,她们的作品已经被无数人欣赏和议论,给予无数人以启迪和激励,这才是重要的。作为读者和后人,我们不应忽视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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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读梅娘的信
文/韦泱
与梅娘前辈联系约有三四年光景,却缘悭一面。每每收阅她的来信,我从心底喜悦,绵绵素笺在手,小心翼翼奉若神明。
梅娘的信,一概书写在四百格的稿纸上。然而她没有受格子的束缚,去一字一格循规蹈矩,而是随意地一行行书写着,那浅浅的绿色方格,映衬出文字的灵动与流畅,显出了深淡相宜的视觉美感。再看字体,一笔端庄、清秀的钢笔行书,大小搭配相宜,既不呆板地一笔一划,又不潦草得龙飞凤舞。可以看出,书写者的心态是那么恬静、安闲,飘逸中透着沉稳,老练苍劲的笔触,让人感受到岁月的沧桑与坚韧。
读梅娘的信,觉得她就像我的老母亲一样,坐着与我唠家常,倾吐着她的肺腑之言。那么谦逊和内敛。读着读着,我的心渐渐地宁静下来,完全沉浸于她的叙述所营造的氛围之中。
一次,梅娘看到我有关淘书的文章,来信谈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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