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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亲人在世。”
李言道:“并非仅仅如此。绿翘与鱼玄机地位身份不同。绿翘杀死裴氏,是奴婢杀死主母,是重罪中的大罪,起码要株连三族。但鱼玄机杀死裴氏,不过是普通的杀人罪,不在十恶之中,最严重不过判她一个人死刑而已。”
听了这话,裴玄静一时陷入了沉思。她终于明白为甚么李近仁始终是那样一种无可奈何的眼光,因为他知道这是鱼玄机自己的选择,无可挽回。那么她呢?是要继续寻找证据力证鱼玄机无辜,还是要顺从她本人的心意,让她心甘情愿地为绿翘做最后一件事情?这几天所发生的一切,真是太复杂太离奇,不适合这种时候来想,看来这一切都是天命。
一旁尉迟钧急促地问道:“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鱼炼师背负上杀人罪名?”
裴玄静心中还存有一丝希望,若是能说服京兆尹法外开恩,不必要牵连绿翘家人,事情应该有所转机,便道:“走,我们再去找京兆尹。”
李言叫道:“玄静……”却是欲言又止。裴玄静心急如焚,便道:“夫君有话不妨直说。你我已结为夫妇,王子殿下与国香也不是外人,何必如此见外。”李言吞吞吐吐地道:“这件案子,我们……不宜再管了。”裴玄静昂然道:“我不能眼看着鱼玄机无辜背上杀人的罪名不管。”李言为难地道:“我知道你与鱼玄机一见如故,可就是因为她是鱼玄机,所以局面才更加复杂。”裴玄静道:“别说我与鱼玄机一见如故,就是普通的人,无辜被冤枉我也不能袖手旁观。”李言道:“可是我们实在管不了。”
夫妻二人正争论不休,却见李可及慢慢踱了过来,表情沉重。裴玄静见他似乎是刻意来找自己,不觉惊诧,问道:“李将军是不是有关于鱼玄机案子的消息?”李可及点头道:“已经审结了,确认鱼玄机毒杀裴氏、绿翘、陈韪三人,卷宗正送往宫里。”裴玄静惊道:“怎么不传召证人到场,便已经结案?”李可及却是不答。裴玄静见他如此神色,心中隐隐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尉迟钧问道:“李将军,莫非你也相信是鱼玄机杀了裴氏,又杀了绿翘、陈韪灭口?”李可及抬头看了看天,喃喃地:“恐怕是又要下雪了……一场大雪……”忽然从怀中掏出一张纸,交给国香道:“这是鱼炼师让我转交给小娘子的。”
众人围过来一看,却是一首诗,名为《赠邻女》。昔日鱼玄机住在鄂州时,便是与国香为邻。诗云:“羞日遮罗袖,愁春懒起妆。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枕上潜垂泪,花间暗断肠。自能窥宋玉,何必恨王昌。”
国香一见那熟悉的笔迹,忍不住啜泣出声。裴玄静喃喃道:“好一个‘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国香,炼师是在劝慰你不必为左名场这样的男子再伤怀了。”国香一时无语,只有泪水潸然落下。
李言试探问道:“李将军,我大唐自贞观以来,一直本着法务宽简、宽仁慎刑的精神。裴氏虐待鱼玄机在先,就算是鱼玄机毒杀了裴氏,也是情有可原,应该不会判死刑吧?”李可及继续仰头望着阴霾的天空,沉默不应。
裴玄静蓦然有些莫名生气起来,道:“我们走吧。”正欲往京兆府而去,李可及突然道:“等一下!如果你们要救鱼玄机,现在该立即去大明宫找同昌公主,请她出面向圣上求情,也许还有一线生机。”裴玄静惊道:“将军的意思是?”李言道:“就算鱼玄机被判死刑,也该到秋后处决。”李可及终于急了,嚷了起来:“你们还不明白么?鱼玄机已经危在旦夕!她今日就要死了!”众人一时愣住。
裴玄静与国香、尉迟钧赶到大明宫望仙门前时,正遇到一名骑士快马从宫门驰中,直冲过来。三人急忙闪到一旁,差一点儿便被快马撞上。裴玄静从国香手中取过纹布巾,走过去交给卫士,说要求见同昌公主。卫士根本不予理睬,只挥手将她赶开。
正苦无对策之时,忽见李梅灵兴高采烈地奔了出来,叫道:“国香,你来了!”国香大诧,问道:“公主,你怎么知道我们到此找你?”李梅灵道:“适才李可及满头大汗地跑来告诉我,说是你们要来找我,我听了很是欢喜,便赶出来了。”三人料不到李可及会如此,均大感意外。
国香不及闲话,便哽咽着道:“公主,我来找你,是有要紧的事想找你帮忙。”她知道自己一时说不清楚,便向裴玄静使了个眼色。裴玄静便简短说明了鱼玄机无辜被判死刑的经过,希望公主能为她说几句好话。
李梅灵耐心听完,为难地道:“不是我不想帮你们,我知道父皇深恨鱼玄机。”裴玄静诧道:“为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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