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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队的另一个副大队长,胡学正。
说心里话,李斌良不太喜欢胡学正。刑警大队有两个副大队长,就是吴志深和胡学正。老队长因病住院,这二人是他的左膀右臂,但他在相处中却深深感到,胡学正和吴志深是完全不一样的人。每看到吴志深那憨厚的黑脸膛,李斌良心情就格外开朗。那是个梗直的汉子,平时沉默寡言,为人宽厚,可看到来气的事情,总是按捺不住暴发,说出的话能撞死人,可心地是好的。胡学正则完全不同,平日说话不多,对自己也不冷不热,虽说工作干得还可以,可总搞不清他心里想的啥,还总和吴志深闹别扭,因此,这左膀右臂的劲儿使不到一起。李斌良初到刑警大队时,多数人都抱有观望态度,胡学正表现最为明显,每当研究案件时,他总是不表态,问到他头上,也总是一句话:“您是头儿,您说了算!”这表面上是尊重,其实是不信任,是在等着看笑话。如果对什么事不同意,他也不直说,总是:“我看这事得请示秦副局长”。之后,研究的事情秦副局长保证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显然都是他汇报的。吴志深则不同,在队里几乎是无保留地支持自己,发生争论是也总站在自己一边,就是有什么意见,也在没别人的时候提,尽量维护自己的威望。令他感动的是体能和擒敌技术训练,李斌良只要求三十五周岁的人训练,胡学正虚岁刚刚三十六,满三十五还差几个月,可硬说自己年纪大了,说啥也不练。而吴志深虽然快四十岁的人了,可以不参加了,在训练时仍然经常到场,看见谁不尽力,总是忍不住喝斥几句。有一次一个年轻同志跟他顶嘴,他居然骂了起来,后来觉得自己过分,才又做了自我批评。他经常对大伙说:“我觉得,爹妈一定给我起错名了,要不我就姓错姓了。我不是吴志深,我是鲁智深!”真的,他膀大腰圆胡子拉茬黑脸膛,真有股鲁智深的劲头。正是有他在,李斌良在刑警大队的工作才开展得较为顺利,觉得有个依靠。要都象胡学正这样,自己可就难了。
现在,胡学正来看自己,李斌良觉得有点意外,也很高兴,甚至有点受宠若惊,急忙坐起来欲下床,被拦住后,又急连连让他坐下。
胡学正不卑不亢地坐在对面的床上,问讯了几句身体,就没话了。李斌良为避免尴尬,就没话找话说。其实,话题也好找,就是自己的案子。李斌良知道没什么新线索,也故意向胡学正打听情况,胡学正却不正面回答,轻轻一笑说:“这我可说不清,队里有分工,我搞毛沧海那案子,您被袭击的案子是吴大队搞的,人家既然不对我讲,我也不好问哪!”
瞧,这就是胡学正,他就是这个样子。李斌良只好再问毛沧海的案子,这也是他关心的,然而回答也令人失望。“也没啥好讲的,目前只能查铁昆一条线,可一直在查外围,到现在他也不朝面,也不好往下查。从你住院后,这案子就陷于停滞状态了!”
这……李斌良不由心里发急。“电话呢?我们不是研究过,进一步查他的通讯情况吗?有什么收获没有?”
胡学正还是摇头:“没有,铁昆的电话单子已经调到案发前一个月,可他每天都打上百个电话,天南海北哪儿都有,很难查。电信局都烦了,大伙也有点泄气了。”
李斌良想了想说:“可以再查查铁昆的外围。象他这样的人,很多事并不一定亲自出面,查查他的亲信。”
胡学正说:“你没住院前不是查过了吗?咱们所知的亲信就那几个,都查过了。”
李斌良说:“也可以查他们的电话。另外,也可以再扩大范围。只有把工作做到了,真正彻底查透了,咱们才能排除他。不然放不下心。”
胡学正轻声一笑:“您快点出院吧,好亲自指挥我们工作!”
话里有话:抑揄,不满,讥讽,都在里边了,可不软不硬的,让你说不出啥来。
胡学正适时地站了起来:“行了,李教,你休息吧,我还得忙去,你看,还有什么指示,我一定照办!”
这话有点过分了。李斌良皱起眉头,正色道:“胡大队长,真不知你是尊重我还是讽刺我,咱们一个锅里搅马勺,都是自己弟兄,论资历,你比我老,论经验,你比我多,哪来那么多指示?我觉得,人贵在真诚,我对你是尊重的,希望你今后别把我当外人!”
胡学正现出一点尴尬之色,但马上就消失了,还是轻轻一笑:“李教你别误会,我就是这样的人,不会说话,也不会象别人那样……好,您还有事吗?我该走了,不管有没有线索,也得往下查,我已经跟铁忠说了,让他发挥点作用,把他大哥找来,怎么也得见见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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