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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漠燃打了个报告进门,席振群先递给他一个盛满水的白瓷杯,让他喝点热水再说话,嗓子都哑了。
席漠燃用唇试了试温度,一饮而尽。
席振群指指桌子让他把杯子放下,却没准他落座,肃着脸,开门见山地说:“我们席家世代忠良,恪尽职守,对家庭也负责任,只有你,不到三十岁就和姜郁离了婚。要说为大家舍小家、身不由己,我跟你妈是怎么过了大半辈子的?人家姜郁默默无闻在你背后支持了你这些年,没有沾你半分荣耀,到头来你就这样对她?你和姜郁是在我和你妈的祝福下结的婚,你和她离婚都不跟家里商量一声,如果不是你先斩后奏,我们家怎么会欠人家这么大一个情?是不是怕我说你,办完手续急忙赶回了部队?我告诉你别想把这件事糊弄过去。姜郁是我席家的媳妇,你要是不把人给我追回来,今后不要说你是我席振群的儿子!我丢不起这个人!”
席漠燃挨了劈头盖脸的一通训,没有反驳。
是他没有平衡好家庭和事业,弄丢了妻子。以前他可以问心无愧地发誓,他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姜郁的事情,可后来他明白了,他没有照顾好她,让她失望了一次又一次,最终和他离婚,就是对不起她。那时他觉得自己耽误了姜郁,如果放手,她一定能过得了无牵挂,平安快乐,而今天他发现,姜郁爱他,放手就等于辜负。
通宵达旦,他眼底蓄满了殷红的血丝,显得有些疲惫:“您说什么我都认,我会竭尽全力弥补,但是姜郁有选择的权力,我不能强迫她回到我身边。过去嫁给我的三年她过得很辛苦,受了不少罪,我总要偿还了再问她愿不愿意和我复婚。”
“那是应该的。”席振群的怒火稍稍平息,“那个姑娘你是怎么处理的?”
去年地震,他所在的部队赴灾区赈灾,来回运了几百趟空投,物资投下去需要人接应,当地政府组织了一群志愿者。
说是志愿者,但是没有受过正规培训,去了也是添乱。
半小时后发生余震,建筑二次坍塌,他身手敏捷地带着那姑娘躲过一劫,水泥板轰然倒在脚边,掀起一地扬尘。
这样九死一生的场面他习以为常,可平时养尊处优的女孩吓得不轻,腿软得动不了。
其实当时他连夜作业已经累得不行了,但没工夫多想,把人抱到了安全区,继续执行任务,谁知这一抱抱出了天大的麻烦。
小姑娘已经不小了,大学毕业正在实习,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打听到他的姓名住址,坚持给救命恩人写信寄特产。
收到东西他就猜到这姑娘家世不凡,很多事情都是可以预见的。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他和姜郁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她会来插一脚,把他们夫妻的矛盾揽到她身上,去找姜郁解释。
姜郁说这姑娘是故意的,他说能舍生忘死去灾区救援的人心思不会复杂。
就因为这次争执,最终导致了他们婚姻的破碎。
现在想想,他觉得姜郁说的是对的,一个人不可能太纯粹。因为善良,所以单纯,逻辑上也说不通。只可惜当时两人针尖对麦芒,冷战处于白热化状态,无论姜郁说什么他都会认为她不够理性。
席漠燃想起往事后悔不已:“我跟她谈过了,说会复婚的,当初不过是举手之劳,算不上大恩大德,但好歹救过她,希望她不要恩将仇报。当时她哭得很伤心,说我误会她了,我说误不误会不重要,她就走了。”
“这些话为什么要等到把姜郁气跑才说?”席振群神色威严地训斥,“我早就告诉过你,男儿立世要铁骨铮铮,磊落坦荡,不要处处留情,跟人暧昧不清,没着落的事,就不要给予别人一丝一毫的希望,你听不进去,现在知道后悔了,早干嘛去了?你给我好好反省反省,这样的错犯一次就够了,否则别说姜郁不肯回你身边,你们复婚我头一个反对。”
席漠燃挺身立正,军姿标准,铿锵说“是”。
席振群打了个手势示意放行。
席漠燃拧开门,跟准备敲门的姜郁撞了个满怀。
他胸膛炙热,气息温暖,姜郁把碎发撩到耳后,用手遮了半张脸:“奶奶让我叫伯父下楼吃早饭,伯母在找你。”
书房的门是实木材质,过去的做工比如今的精致扎实,姜郁只听见席振群严厉的训斥声,并没有听清父子俩谈话的内容。
但她能猜得八九不离十,左不过是席漠燃干了混账事,他老子在给他讲道理。
席振群出身行伍,胆大心细,二十出头的时候当过炮兵,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