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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她微笑著答应了一声,先前眼神中的悒郁已经一扫而空。
望著她安心的样子,雷拓的眼中又出现一抹柔色,点了点头。
他默默地走出房门,直到来到楼下,才长长地叹出一口气,让神情中流露出怅然和深深的黯然。
早该知道的啊!她再怎么说也是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又是那么美丽、那么温柔淑静,自然该配个风度翩翮的王孙公子,才相得益彰了。
而他这一介布衣莽汉,容貌粗丑,也的确是和她十分不相衬的、难怪她心中挣扎……
可是,无妨。刚才他对她说的话,虽有隐藏,却是真心。她这一生已经经历过太多磨难,所以,他会尽力保护她,只要她往后的日子能够过得平安、自在。
如果一个亲人是她渴望需要的,那么,就让他以兄长的身分来守护她吧!
任何她想要的、愿意接受的,他会给。甘之如饴。
离开客栈后,骑马约行了一个半时辰,雷拓带著关若月来到远离城镇的山林中,一处清雅的竹屋。他推开矮矮的篱笆门,在院中拴了马,将关若月引入屋中。
关若月环顾四周,只见摆设简单而整齐,只是到处都有厚厚的一层积灰,墙角也结了蛛网。
“我已经有两个多月没回过这里了。”彷佛看见她眼中的疑问,雷拓主动解释道,在桌上放下包袱,朝她微微一笑。“你先坐一下,我去烧水煮茶。”
“大哥,我来帮你。”
“不用了。一路上颠簸,辛苦你了,就先歇口气吧。”他停顿了片刻,又继续说道:“以后……这屋子也是你的了,不必有什么顾忌,随你想要四处走动,都没关系。”
“嗯,谢谢大哥。”她感激地点了点头。心中因他的体贴而感到温暖,一双翦水水秋眸更显得波光盈盈。
雷拓温和地一笑,到院中打水去了。
关若月在前厅逗留了一会儿,拉著衣袖,轻轻拂去桌椅上的灰尘,略微擦拭。环顾四周,她犹豫了一下,随即小心翼翼地掀起竹帘,往后面走去,来到书房中。
那房间和前厅一样,虽然蒙尘,却宽大而整齐,墙角有满满一柜子古书,桌案上搁著文房四宝,显得主人极具涵养。
这地方,看起来是十分清雅的。只是……
关若月在书桌前停下,纤纤五指滑过光滑蒙尘的桌面,在灰尘中留下一道浅印,若有所思地盯著看了片刻,她终于发现,为什么自己从一进屋开始,就隐隐地感觉有些怪异了。
虽然雷拓是那样温雅细心的男子,可是……他的住所,却完全没有半分“家”的味道。
最简单的家具,最必要的摆设,墙上没有字画,架上没有收藏……一切都是那么冷冷清清,几乎就和客栈一样,没有任何属于个人的痕迹,看不出主人的喜好。
他……不是很经常待在这里吧?
不经意地,心里突然为他感到一阵失落。关若月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离开书房,碎步往外走去。
来到厨房,她倚在门上,默默地望著雷拓忙碌的魁梧身影。
察觉到她的目光,他回过头来,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问道:“怎么了?”
“大哥……”她犹豫了一下,咬著嘴唇,轻轻问道:“你不常回来这里,是不是?”
雷拓唇边的笑意消失了。停顿片刻后,他叹息一声,点了点头。“我的确不是经常回来这里。孤身一人,有时……还是住客栈方便些。”
“大哥……”关若月又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
此刻突然出现在她脑海中的疑问,显得有些……嗜血。若在以往,光是想到自己竟产生这样的想法,已经足够她惶恐半天。可是,雷拓一直对她是那么温和体恤,让她觉得自己可以对他说任何事。
她终于还是问出口了:“大哥,你为什么到现在……一直没有杀了表舅?”
她有预感,凭他的身手,那并不是什么难以做到的事。如果那样……大仇得报,他也不必再一直行走江湖了,不是?
雷拓显然不认为她问得残忍,反而微微笑了。
“你并不了解你表舅到底有多少势力,对不对?”不等关若月回答,他迳自说了下去:“刘瑾生手下设立了大大小小二十来处据点,爪牙有数百人,遍布豫州各地。若是我现在去杀他,也许可以成功,但是如此一来,他手下的这些人就成了乱头苍蝇,难以追查。若是因此变本加厉地为害乡里,岂不是我的罪过?”
关若月立刻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