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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大,其次阿二,最末自是阿三。这三个名字倒是赢全家上下一致好评,于是三个昆仑奴终于摆脱了黑小子的统称。)搬了屋里的软榻出来,她便在日头底下躺着,身上搭着件羊毛罽毯,手里握卷着书,听外头炮竹声时起,间或还夹着孩童的嬉笑声,她倒觉着这午后分外静宓,因此看了两行书,便不觉袋昏昏欲睡起来。
华婶见润娘竟在院子里打盹,便骂守在边上的秋禾道:“你怎么守的人,竟让娘子在风地里睡着。”
其实润娘不过是合目养神,听得华婶的声音,便睁开眼笑道:“我也没睡着,况且我身上也搭了毯子,再说日头也好哪里能凉着了。”
华婶皱眉道:“这日头暖融融的,晒得人虽是舒服也容易叫人犯困,在这日头底下醒着虽不觉着冷,一旦睡着总还是凉的。娘子也该自己保重些才是,这才刚好了些倘或受了风可怎么好呢。”
润娘怕她要唠叨,忙坐正了身子,笑道:“我不睡就是了,秋禾去把屋里的攒盒拿出来。”又向华婶她们笑道:“我真正是了不得了,一闲了就犯嘴馋。”
易嫂子已坐在小杌子上坐了下来,拿着大剪子在剪香菇蒂:“这是娘子的福气呢,多少人头先几个月吐得了不得,甚么也吃不下的。旁人娘子不清楚,只看芳姐儿就是了,直吐五个月才算好了些。娘子见了几次红都没大碍,想也就是平日养得好的原故。”
此时秋禾已捧了攒盒出来,润娘接过手放在腿上,拣了块花生仁的米糖嚼了起来,鲁妈剥着冬笋见润娘吃得香,笑得甚是舒心:“会吃好,吃得多肚里的孩子才能长得壮。”
华婶叫了秋禾去剥茡荠,又四处看了看,问:“怎么不见阿哥同妞儿?”
润娘被她问得一惊,哪里敢说适才孙家几个子小把两个小的拉出去放炮仗了,吱吱唔唔地道:“怕是,怕是跟阿姐在屋里睡觉------”
她话音未落,忽听得大门被拍得山响,隐约还有妇人的哭闹:“没法活了-----欺负了老的,又来欺负小的-----”随着脚步声近,听得铁贵劝道:“悛大娘子,有话好说,你且松开我家阿哥。”
“好说,同你们还有甚么好说的!咱们家琪哥儿怎么也是你们三哥儿的侄儿,倒是不求你们看护他,却也没有叔叔带着外人打侄子的理儿,你看你看,新上身的衣裳也扯破了,嘴角也破了眼窝也青了----”
叫嚷中一个二十出头身材丰腴的少妇,一手揪着周慎的耳朵,一手拉着个七八岁的孩子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铁贵跟在跟头,满脸的焦急又不敢上前拉扯。
华婶正剁着肉呢,一见她进来忙把大菜刀往砧板上一剁,在围裙上抹了抹手,上前赔笑道:“大节下的,悛大娘子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那少妇怪声叫道:“你看你们家三儿做的好事。”一面说一面将儿子推到身前:“都把咱们家琪哥儿打成甚么样了?”
“这是咱们家三儿打的?咱们家三儿怕是没这本事吧。”润娘见周慎被她揪得脑袋都歪到脖子上了,阳光下被揪着的耳朵泛出丝丝血红,润娘早是心疼得不行,听她的口气又是本家,而润娘对本家实在是没甚么好感,因此心里越发不快了。再说少妇身前的孩子倒比周慎大上三、两岁,就算周慎这些日子跟着铁贵蹲了几天马步,也断不能打得过比他大的孩子,何况润娘见周慎衣裳齐整,哪里像打过架的样子,那孩子看着就是顽皮的样子,总不会老老实实的站着让周慎这位“小叔叔”教训吧!
那少妇理直气壮地叫道:“虽不是你们家三儿动的手,却是他带来的人打的。”
润娘先冲秋禾易嫂子使了个眼色,把周慎的耳朵从那少妇手上救了下来,然后才淡淡地道:“如此,谁打了你儿子,你找谁去。到咱们家闹甚么!”
“你倒会说,打琪儿的人就是你家三儿带去的,我不找你倒找谁去!”
润娘听了心里直觉着好笑,这本家人怎么个个都这么一幅霸道蛮横的样子,偏觉着自己有理的很,当下揽过周慎,在软榻上坐了,细细地看了周慎的耳朵,她真怕叫那少妇的扯裂开了。那少妇见她只顾看周慎,越发的怒了,叫道:“你家孩子是个宝,别人的孩子就是根草么!”
润娘放开周慎,看着那少妇,反问道:“慎儿带去的?慎才能几岁,也只有跟着别人玩的份,哪里轮到他带人玩去。”
那少妇撇了撇嘴道:“你们家三儿可跟人家不一样,年纪虽然小,倒是极有本事的,都敢对着咱们家太翁并四叔公吼叫,带几个小子玩,打个晚辈算甚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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