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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灵巧地闪避着,这时,一个捕猎者高喊着〃快下来〃,及时地一把将我拉到他身边。我仰头一看,那幅巨大的被煤灰弄脏的船帆哗啦啦地拍打着从我头顶划过,船体中间的那根烟囱轰鸣着,朝船尾方向吐出黑烟。一驶出峡口,〃纽芬兰号〃便加足马力,加快速度朝冰川冲去。
船员被分成四组,他们称之为〃值班〃。照我的要求,我被分到第四组,他们告诉说我得凌晨4点起来。我心想,每天这样例行的值班可能跟我在报社的值班没什么两样。每组都安排了一个组长,负责指挥人们上下船。
这里有父子、兄弟、连襟、朋友,还有几帮口音与众不同的人,有些人的口音之重简直无法听懂,只能与自家人进行交谈。这里还有几个〃小伙子〃,像我这般年龄的年轻人,他们第一次坐船去冰川,急于想证实自己并不逊色于那些年长的男子,当听说我被限制不得下船时,他们露出鄙夷的表情,不相信这是真的。
我一直在担心那些捕猎者会怎么看待我。大多数人对我这样〃养尊处优〃并没有什么不满,因为他们好像觉得我就是这样生活的。相反,有个年长的男子非常真诚地说,我有所成就,那是我的荣耀。当听说我是做什么的时候,大多数人都怀着敬畏看待我。他们既不识字,也不会写字,从没见过什么报人,在他们看来,报人就是读书和写字的象征。
〃今天,你写了俺们些啥?〃开头几天,在我们绕过冰山驶向海豹下崽地的路上,他们这样问道。我把自己写的东西念给他们听。
〃你不下船去那地儿,咋晓得俺们在冰上都干些啥?〃一个从卡塔利娜岛来的年轻人问我。我从枕头底下拿出自己的望远镜,像每天扫视冰面的样子扫视了一下睡觉的船舱,这时,大家都笑了。
捕猎者穿着厚底皮靴,许多靴子都有〃斯莫尔伍德〃的名字。这些靴子布满了被称作〃无头小钉〃的鞋钉。这些人身穿厚重的羊毛内衣和裤子,尽可能多地把褴褛的衬衫和紧身厚羊毛衫套在身上,可就是不穿外套,大概是怕过于累赘。每个人都有一套油布衣服,但他们从来不穿,甚至下船时也不随身带上,除非天看起来可能要下雨或下雪。他们循着踪迹朝海豹产崽的地方走去,手里横握着鱼叉,像根长棍,以防脚下的冰块突然塌陷。
站在我胆敢爬到的绳索的高处,看着他们干活,眼看他们挥舞着尖头的鱼叉猎杀海豹,像是在挥舞鹤嘴锄,然后用刀麻利地剥皮。阳光下,那些刀闪闪发亮,像剃刀。从离船几百英尺的地方开始,一直到我目光所及的地方,冰面被鲜血浸红了。每次,捕猎者拖着海豹皮沿着同样的路线返回,因此,一条血凝的路径像条道路从血野一直通到船边。大部分的尸体都被扔在了身后,带回船上的只有毛皮,带有一条条脂肪的毛皮。经过一天的猎杀,冰原上数十英里内到处都乱扔着尸体,第二天,一路跟着我们而来的海鸥和其他鸟类成群结队地扑向了这些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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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2)
水洼一片片的,到处都有,捕猎者跨过或跳过一个个绿色的雪泥大坑,毫不犹豫地从一块浮冰跳到另一块浮冰,经常用鱼叉钩住冰块拉到自己跟前。少数几个人掉进了水里,被人救起后急忙回到船上,衣服冻得僵硬。
我那一组人早上5点去了冰山,直到晚上8点才返回。我不习惯工作那么长的时间,因此,当我发现他们上船后还要干好几个小时的活才收工,我真是不敢相信。
他们捡来一些干净的冰烧成饮用水,把毛皮盖好,把煤从货舱运到轮机舱旁边的煤仓,把巨大的锅炉翻过来,把已经烧过的煤灰倒下船。
大约11点,终于可以吃饭了,不过他们得赶紧吃,因为此时离他们下一轮值班只剩下不到4个小时了。他们在一个削掉了盖子、像是什么烤肉器的铁桶里烤海豹肉。在他们的饮食中,我没法让自己吞咽的只有那种被称作〃炖杂烩〃的东西,一半是燕麦粥,一半是海豹汁,用硬如岩石的〃糙粉〃面包蘸着吃,然后用茶水把这口乱七八糟的东西冲洗到肚里。
他们上床前的最后一件事是往船上的灯盏里灌海豹油,灯盏的油烟闻起来有点鱼的腥味,把眼睛都熏坏了,我只好脸朝下把头闷在枕头上,直到憋不住时才抬起头吸口气。
他们爬进各自临时的木头铺位,多数人倒头便睡着了,这真是福气,不像我,他们好像根本就没注意我们睡觉的地方弥漫着浓重的煤灰,人几乎没法呼吸。地上、床上,还有他们衣服上,到处都被鲜血、油脂、烟灰和煤尘弄得肮脏不堪。
第四组的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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