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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陵顿住脚步,想了想觉得也好,颔首道,“你去准备一下,去北将军府。”
纳兰笙在厅中来回走着,不时心急地朝外望上一眼。
秋池一身枣红长衫正襟端坐首座,拿起茶杯,用茶盖轻轻刮了刮浮面的茶叶,慢慢饮了一口。心里暗道,还是少年心性啊!
转瞬又忆起昨日那刻,不由也抬首朝外望了一眼。
纳兰笙等得心焦,干脆走到堂前去看那正中的楹联同画,看了一眼后,转首,“你这横批怎么还未写好?”
堂前正面壁上挂了一幅跃马沃野图,两侧是一副笔力遒劲的对联。
上联是 “是南来第一雄关,只有天在头上,许壮士生还,将军夜渡。”而下联是“作天朝千年屏障,会当秋登绝顶,看天池月小,群岭云低。”
未有横批。
这对联是秋池继任北府将军之时,亲手所书,却一直未有横批。
纳兰笙说了好几回,秋池却都但笑不语,不理会于他。
秋池瞥他一眼,“我这横批写于不写,与你何干?”
纳兰笙一噎,嘟囔诽词道,“谁家中堂楹联没有横批?”
“好啊,”秋池抬眼,淡淡一笑,“那你想上一个,若是合我心意,就许你墨宝挂上我这中堂。”
纳兰笙一听,来了兴致,“这有何难!随意一想,也有十个八个——”说着,便在堂中度步,“精忠报国?碧血丹心?忠义千古?以身许国?浩气长存……”
他一连说了十几个,秋池却连眼皮也没动下。
停了下来,恼恨地望着秋池,“你这家伙,是故意的吧?不论我说什么,你也只都说不合适。”
秋池将茶盏置于桌上,朝他挑眉一笑,“我是如何之人,你难道不知?不合便是不合,哪有非让人做违心之论的道理?”
纳兰笙一听,只得泄气。这家伙满脑子除了他的北府军就再没有别的东西能入他的心,平素也是最古板无趣的一个,只一条是肯定的,那就是从不会有诓人之言。
第七十五章一语道破
(二更)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纳兰笙不服气道,“不会你自个儿也不知道吧。”
秋池一笑,望着他颔了颔首,“然也,我确是不知。”
纳兰笙一噎,随即忿忿,“你自个儿都不知道,还让我想?”
秋池笑了笑,将目光投向那副楹联。在接任北府将军一职后的当夜,他便写了这幅楹联,却持笔甚久,也未写出横批。
横批么……
收回视线,他淡淡一笑。
纳兰笙晃了一圈,四下里看了看,摇头道,“你这府里冷冰冰的,你也不弄点摆设玩意儿什么的——对了,”他转回头,“你今年都二十一了,你母亲没催你亲事?”
秋池站起身,走了两步到门前,负手而立,“如今事务繁忙,今年要更换军备,还有一批工事,年底老兵退伍,甄选新兵……”
顿住,摇了摇头,“日后再说。”
纳兰笙不赞同的看着他,“即便现在不成亲,那你也该打算打算啊!这娶妻生子可是一辈子的事,你在苍郡天天在军营,回了大京也不四处走动走动,各家姑娘小姐容貌品行,你也该打听打听,心里有个底吧。”
秋池抬首看着天际并未转身,“成亲不过是找个女子繁衍子嗣——她若能懂规矩,守妇道,能孝敬公婆,教导子女,我自能给她脸面尊重。”
纳兰笙摇了摇头,这人真真是无趣。
这时,一个仆人前来通禀,“将军,方府方公子来了。”
秋池颔首,“请他进来。”
纳兰笙随即丢开方才的心思,站了起来,满目期待。
昨日这个方公子的表现实在对足了他的胃口,实在有些期待今日这方公子又能带来何种惊喜。
不多时,一个少年就在管家的接引下走了进来。
还是那双翅的白纱帽,却换了一身月白暗竹文的长衫,缓步而入,不疾不徐,到了近前,秀美的面容上挂着浅浅的矜持笑意,朝他们二人一拱手,不卑不亢,“方世玉见过秋将军,纳兰五公子。”
“你认得我?”纳兰笙看着明思,忽地“咦”了一声,只觉眼前人莫名有几分熟悉的感觉,“方公子,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明思心里微惊,面上却丝毫不露,“纳兰五公子说笑了,这大京城何人不知五公子与秋将军一文一武,同为太子伴读,相交莫逆。小民不曾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