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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341】一九八三年一月三日 周一 天阴小雪
经过一个多月抡救,病人烧伤创面已愈合。神经外科说啥也不同意接待回转病人。理由是;快近年关了,病人的安危已不再重要。院领导竟也支持这个意见,我无话可说,终于明白;这里的学问大着呢!权当是一次练兵吧。何洁不客气地对我说;“你别犯傻,让我们跟着遭罪!”
过了元旦,病人转回神经外科,不几天,因应用氯霉素导致‘急性粒细胞减少症’而一命呜乎,惨矣!但我知道;已不会影响领导高额奖金了。
春节前,正是领导敛财的好机会,几乎年年下‘官雨’。今年换了新花样——突击晋级。这可难坏了科技人员;尽管技术晋级应该是公开、公正、公平的,但人人知道;其中的‘猫腻’太奥妙了。只有一个硬道理——送礼。谁送得多,谁的胜算就大。我也终于明白了这一浅显道理,但我送不起,也不想送。正如鲁华贬斥的;“你就等着天上掉馅饼吧!”
组建一个新科室并非易事,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除了病房,还要有抢救室、隔离室。必不可少的办公室、处置室、换药室、值宿室。事必躬亲,弄得我焦头烂额。幸为备品药械有护士长把关,总算运转有序了。为着事业,我也得拼一把!
第七十八章 为事业呕心呖血 叹人生过眼烟云(342…344)
【78-342】一九八三年二月十七日 周四 中雪
年复一年; 光阴荏苒; 我摸了摸半头白发; 恍惚间; 意识到; 我已四十岁了; 人生的历程已走了大半; 我不敢回首往事; 更谈不上‘上下求索’。罗健夫、蒋筑英作为知识分子优秀代表树为楷模,可憾英年早逝,业已作古。
官方流传;‘三十撒欢,四十冒尖,五十打蔫,六十靠边。’科技界,四十岁正是事业上成熟的开始。作为经验学科的医学,更是如此。 民间也流行一套嗑;‘五十年代一声唤,六十年代吃饱饭,七十年代大批判,八十年代围钱转。’作为‘白衣天使’的医务工作者该追求什么呢?!
春节后,东煤公司在鹤岭召开卫生工作会议。会后参观了我科的组建情况,给予了很好的评价。巩部长现场办公,给予很大支持,当即拍板;拨款添置手术显微镜、取皮机,整形、手科器械;派出专业组,进修手外科和烧伤科。一石激起千层浪,许多信息反馈,不少人对我科发生兴趣。听说曹志和秦文国为了争夺积水潭医院进修‘手外’,闹得不可开交。何洁提醒我;“你可要把好关啊!” 鲁华敲打我;“不要头脑发热,选人最重要。”
当一个科室负责人,除了本专业技术过硬之外,还要有一定领导能力,后者正是我所缺乏的。我自认不是帅才,充其量不过是个‘能干活的将才’而已。科里只有我和何洁人到中年,余皆为刚迈出校门,参加工作二、三年的年轻人。要带好这样一支队伍,我想重要的是;以身作则,严以律已,宽以待人,一碗水端平。
开科以来,遇到的主要矛盾是工作压力过重,一有重症烧伤病人,全力以赴,忙得‘脚打后脑勺’不可开交;整形涉及面广,多须手术治疗,开科不到一个月,就预约了卅多病人,还有不少来自兄弟煤矿和外地病人。我只能勉力而为,但大家都有意见,深感吃力不讨好。
早会上,我讲了个脍灸人口的‘郎中故事’;从前,有个老郎中,去给一位沉疴不起的妇人诊病,他坐在床头为其号脉开方。不久,病就有了很大起色。正当妇人要付诊金时,发现压在枕下的钱不见了,老郎中猜出了端倪,就说;‘钱我已经自己拿了。’并从怀里掏出钱;‘还剩下这么多钱,你再去抓几副药,吃了病就好了。’妇人果然很快痊愈了。她整理床铺,打算晒被时,却发现钱一分不少地还在床边枕下。妇人登门老郎中家拜谢,不解地问;‘为啥甘受不白之冤’?老郎中捻须笑答;‘这是起码的为医之道。
组建一个新学科,千头万绪,团队素质建设至为重要。在会上,我特别强调;“我们面对的是一个特别弱势群体,他们把最宝贵的生命托付给白衣天使,这是最神圣的天职。”
坐着说话不腰疼,科里一下病倒了好几位。我也觉得恹恹的没有精神,有时还心慌气短。正是年富力强之时,我竟如此弱不禁风?!当上‘科头’,我觉得力不从心,但我清楚;只有勉力前行,已无退路。
【78一343】一九八三年五月十五日 周日 天晴
进了五月,北疆大地回春,活动也随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