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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恕动员一下呢。田樱从内心感到一种真挚的关心,再三感谢他对他们兄长般的理解和关爱。
听着天天回响的秧歌腰鼓和*歌唱的声音,田樱的父亲在室内不免开始有些焦躁,经常忧心忡忡地徘徊。田母手足无措收拾东西,对所谓的新社会,他们多少显得茫然。
这天刚好覃天恕来请示个什么事情,田父留他小坐,他似乎隐隐感觉到一种不祥,担心改朝换代对他们这样的家庭,带来新的灾难。他说他想趁时局未定之时,把厂子迁到香港去,这样也许就会给自己留一条退路。覃天恕觉得问题未必有他所说那么严重,最近他也开始注意时局了。抽空读过毛泽东写的《论联合政府》,从毛的观点来看,共产党似乎想要建立的是一个多党参政的共和国家,民族资本家应该在他们的团结范围之内。
田父声称千万不要相信政治家的口号。共产主义理论的实质是什么?是共产,是要均贫富。在他们眼中,所有的资本都浸透着血腥,而推翻剥削阶级就是他们所谓的使命。在这样的主义下,你还敢企望他们江山底定后的仁慈吗?覃天恕认为几代人从洋务运动开始,为了实业救国勤扒苦做,才有了今天这么一点实力。他多少还相信,任何一个政府都需要扶持自己国家的产业经济,他们也需要纳税人,何必要打击民族资本家呢?田父说你去了解一下今天的苏俄现状,大约就不会如此乐观了。
他的许多朋友都走了,垂老投荒,他也不想,但是他就怕到时去留两难啊。
他们正说着,田樱回来。一家四口开始吃饭,田父仍旧心事重重。覃天恕好久未见勇波,问田樱他的情况。田樱说他投考革命大学了,前几天还动员我和你也去革大,说新中国需要很多有文化的建设者,我们应该顺应历史,这样只会有利无害。
话太突然,父母与覃天恕互相看了几眼,一时都语塞。夜里,覃天恕挽着田樱漫步送她回校,秋风萧瑟,田樱为覃天恕竖起衣领问道,你好像不太愿意我去读革大,你为何又支持勇波去呢?覃天恕说革命是男人的事业,勇波是穷困人家的孩子,早有鸿鹄之志,参加新政会帮他改变命运,自己当然支持他。至于反对田樱革命,他只是不愿她去吃苦而已。
田樱感觉覃天恕最近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像从前整天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样子了。她说她还是喜欢他当初那大大咧咧无耻无畏的样子。覃天恕似乎情绪被调动起来,说你敢鼓励我无耻,那我现在就在路边把你办了,我早就憋不住了。说着就抱住田樱动手,田樱啊啊笑骂你敢你敢,这可是新社会了啊,讨厌,把手拿出来。覃天恕还是无耻地用嘴把她的呻吟堵了回去。他们靠着的法国梧桐,被抖下了一地秋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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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川县城位于鄂西边陲,处在武陵山区腹部,是一个穷困的少数民族地区。等到马县长带着一干人马去接管县政府时,基本就宣布梨川和平解放了,群众小孩也只是围观这些外来人,没有想象中的欢迎场面。马县长带人走进旧政府木楼,前县府职员和几个伪警察列队等候收编,地上摆着几支破枪,桌子上红布包着一颗大印。马县长对伪职人员说你们就先回家吧,注意保境安民,不许为非作歹,听候通知安排。众人鞠躬着谢谢长官。
父亲的战争 第三章(3)
关勇波在革大因为表现卓异,政治军事课程都是双优,被校长刮目而视。大成是学生队的队长,也公开了他的地下党的身份,对关勇波自然颇多照顾,并及时发展他成为了预备党员。春风得意的关勇波终于领到了第一笔津贴,决定请覃天恕搓一顿。这些年他欠天恕的确实太多了,如果没有覃天恕的不时资助,仅仅靠勤工俭学,他是无法完成学业的。
关勇波穿着一身军干服装在厂外路口等候,覃天恕西服革履向他走来。两人相逢看见对方的打扮都觉得有点滑稽和尴尬,但又很快调整情绪恢复旧情,拉手拍打起来。覃天恕不无微讽地笑关勇波这身打扮,在今天可就该叫时装了。关勇波也玩笑讥刺说这西服让他这么歪七竖八地一穿,也够糟蹋的。
覃天恕突然生出命运感,喟叹当初他想穿军服没穿成,没想到现在却被关勇波穿了。关勇波趁机说,个人的命运永远是与国运相关的。他来找覃天恕正是为说这件事情的……他还是想动员覃天恕投身革命。
两人坐下点菜,覃天恕要按旧日规矩,一人一瓶对酌。关勇波恳请兄弟多理解,革大是军事干部学校,实行的是军事化管理,严禁饮酒。覃天恕不想砸他的饭碗,宽容地同意他以茶代酒。缺了酒这种燃料,两人的情绪似乎略不如故。关勇波只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