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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安慰,奋力扯散,听得嘶嚎缤纷。 似猝然发觉到是什么散落,侵略倏忽停止。
止不住龟裂的种种,恩情,欢笑,崇拜,仰慕,如同四下崩落的砗磲珠,终究变质。永远只是一个传说。
“连翘?”段瓷拍着她的脸,不安她突然的僵滞。
她神情微晃,一股邪劲儿推开他低吼:“停手啊!”
他本来就是同她闹着玩,并没使多大力气,被推掉下沙发,踉跄了两步,站在地板上懵懵地看着她过于激烈的反应。连翘跟着站起来,蛮力拉扯脖子上的领带,不得其法的结果是越勒越紧,脸色呈现令人心惊的粉红。段瓷试探地叫她两声没得到回应,顾不得再多,慌忙上前阻止她自杀一样的行为。她挣命推拒,指甲抓破他手背。段瓷取下了领带,心疼地将她按进怀里,抚着她被勒红的颈子轻哄:“好了好了,不闹了。好了……”
她喘息浓重,人已没了站立的力气,一只手却紧揪他的衣襟,指关节青白凸现。段瓷抱起她放到沙发上,她捉住他衬衫不放,眼神仍有些怔忪。他在她身边坐下,倾身查看她脖子的伤势。勒痕并没多深,但那领带背面有块压印了他名字缩写的皮革,硌在她腮骨偏下方的皮肤上,红印比较严重。她恍恍清醒,追上他的视线,伸手要往脖子上摸,半途被握住,抬头撞进他满是歉意和自责的眸子里。她说:“对不……”
他也同时开口:“好了好了我错了。”声音不大,但足以压过她。忽地在她颊上捏了一把,笑道:“你真不经闹,玩玩儿就扬沙子。”松开她,向后倒在沙发上长吁:“累死了。” 她抱着膝盖发呆,那条皱成一团的领带,惹了祸后被遗弃在地上,炭灰色衬了不协调的橘红,刺眼得像是无法抹杀的过去。别过脸望向段瓷,他摘了眼镜,扇着睫毛注视天花板。连翘爬过去:“伺侯你洗澡?”
“……”段瓷半垂眼睛斜睨她,“不用。你笑得好像要把我摁水里淹死。” 她满意地伏在他胸口:“那就这么睡好了。”
他理着她凌乱的卷发:“我伺侯你洗吧。”一场呼之欲出的往事无形中化去,她不堪提起,他情愿忽略。
洗过澡身体冰凉,在他怀中蜷了好久才变暖,小小困意刚袭上来,细微音乐声从客厅里传进来。段瓷睡得很实,连翘挪开他的手臂,悄悄起身。
手机从背包里拿出时,铃声已停止。拨回去很快被接起,安绍严醉得不轻。 连翘怪他不会耍滑:“说了要让他们去应付,你装醉回酒店休息。”
他只说:“我没事,乖。”
连翘说:“我也没真的有事,你这么晚还打过来。”
安绍严醉人没醉心,笑道:“难得你无事还打电话给我,当然得回过去。” 连翘笑笑:“早早睡吧。”
他说好,马上,就去睡了……拖拖拉拉着磨嗓子,到底还是说:“夏初忌日啊今天。” 连翘似猜到他要说这个,淡淡嗯了一声。
安绍严又说:“白天有想到了,不知你想不想记着,没敢提。晚饭你突然打电话过来,我才知道了。是不是……他又找你?”
连翘仍只嗯声应着,喉咙酸紧。
“抱歉啊,小翘。”他后悔打这通电话了,“没在你身边。”无法为她擦眼泪,他不想惹哭她的。
她靠着墙壁蹲下,手掌狠掩住口鼻,而眼前终于水雾模糊。水是透明的,却令她什么看不清,假设有一天她习惯了水中看物,仍是逃不开,走不掉罢,举目通透的还有玻璃缸子。 即使做鱼,她也只会是这种宿命。
伤和疼在身体内无助地狂蹿,撞得耳膜嗡鸣。连翘听不见卧室门口细比蚊蚋的叹喟。
第廿三章
天蓝静远,云朵白而浓厚,低望是满目起伏绿地,间或不规则形状的大小湖洼。远山叠翠,果岭葱葱,沙白水蓝,任何修图高手也难以调出的饱和颜色。
好景难求,更难得清早无风,段瓷早到了半个小时,没料约好的几位比他更贪天儿好。球起鸟惊飞,早场已赛至尾声,见了他还笑着教育年轻人要起早。小邰打着呵欠低哼:“晚上跟爷们儿去酒吧泡到两点明天再说这话。”
段瓷倒是没这么多对付的,趁他们专注于推杆,不作声地陪在旁边。郊外车少人稀,再经过一夜净化,空气好得让人想打包带回城里慢用。陶醉过头,上场没几杆就失势了。那位让段瓷要起早的老者不客气地抡了球杆抽他:“多长时间没打球了?小子,趁年轻多出来活动活动,要不等我这年纪,想玩也玩不了几年了。”
“您就挤兑我吧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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