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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去。
万分寂寥的雪地里,天地暮霭成一色,呼啸的风雪,飘摇打转,落在乐清泊那身如血般艳红的喜袍上,就如冰遇火般,缓缓消融。
他好似没了呼吸,就那么趴在雪中,眼眶涩然,却流不下任何东西,太过的冷,在他睫毛凝为冰霜。
良久,有低低的呜咽之声响起,恍若孤狼悲鸣,杜鹃啼血,而那身红,在肆意的风雪之中渐次被掩埋,最后再不见半点绯色。
只余那股子的悲鸣随风追雪的散落出去很远。
静默,唯簌簌雪落之声。
却说古绯做梦了,她清晰地晓得自己在做梦,可就是转醒不过来。
她一会梦见爹娘,她还没来得及张口,爹娘一个转身,就再看不见,一会她又看见兄长墨玄,原本好端端的脸,她一眨眼,那张脸就疤痕外翻,很是吓人。
后来,她还见到了墨卿歌,张狂地笑着,最后她很是愤怒的用力一挣,就睁开了眼。
入目是摇来晃去的马车篷,她头疼地皱眉,就听见了夜莺的声音,“姑娘,你可算是醒了。”
她偏头,就见夜莺双眸泛红,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此前的记忆全部回笼,她记得自己被乐清泊捅了一刀,尔后是尤湖救了她,她张了张唇,问道,“尤湖呢?”
话才一出口,嗓子就干的发疼,声音也破的喑哑的很。
夜莺赶紧倒了盏水,小心翼翼地凑到古绯唇边,喂了她点,这才回道,“公子回南齐了。”
闻言,古绯有片刻的怔忡,好似意外,又好似不意外,原来他都竟不等自个转醒过来,当面道别么?
“晓得了。”她如此淡淡应了声。
夜莺哪里看不出古绯眉目的郁色,又多嘴道,“姑娘,此去已经五天,当日姑娘与公子本是约好两个时辰后在大京东城门一道离京,不想,只才一个时辰,李代桃僵之策就让大皇子识破了,无奈之下,公子只得来寻姑娘,提前离开,不想恰好撞见乐家那禽兽要杀姑娘。”
夜莺给凤酌脑后又添了个软枕,娓娓道来当日的凶险,“好在公子向来手段颇多,出京的法子就预先备了好几条,带着姑娘总算是好不容易出了京城,边逃边给姑娘治伤,大皇子的亲卫又紧追不舍,于前天,公子便带着侍卫走了另一条道,引开大皇子的亲卫。”
“日夜兼程,婢子们不敢耽搁,眼下距云离边境不过半日脚程,只要过去了,就不用担心身后追兵了。”
夜莺没说,这一路,就是历经的厮杀都是好几场,场场都是尸体遍地,血流成河,身边会拳脚的几人多多少少都带了点伤,唯有古绯,是被回护的最好的。
古绯眸色沉静,她听着夜莺的话,可却能想象当时有多凶险。
“公子让婢子告诉姑娘,姑娘不必担心,总归南齐与云离就是不同路的,公子回了南齐后,事理顺了,就会来云离寻姑娘,姑娘只安心养好伤才是正经。”夜莺为古绯拂了拂鬓角。
古绯抿了抿唇,她眼都不眨地看着马车篷,脑子里却忍不住一遍又一遍想着当日尤湖救她的情形。
她记得他说过,“小生未死,怎能让姑娘死……”
他还说,“小生还活着,姑娘也得活着才是……”
实际她明白,他的身子骨一直不太好,咳嗽不止,还吐过血,许是天生双生的缘故,一强则有一弱,殷九狐很健壮,尤湖便是孱弱的。
“好了,我都知晓……”她淡淡的道,隐在披风下的手,却不自觉抓紧了裙裾。
是夜,距离云离国近的不过一座山罢了,古绯一行的马车却停了下来。
半个时辰后,另有一车队从不远处过来,白鹭紧了紧手上的长剑,像那车队走了过去。
不过时,她带回个八字胡掌柜模样的中年男子,那男子站在古绯的马车外,隔着车帘行了一礼后小声的道,“小的云离琳琅阁管事融安,敢问车里的可是绯姑娘?”
古绯在夜莺地搀扶下,坐直了身子,撩开点帘子,瞥了不远处的车队一眼,点头道,“我正是……墨绯。”
她语气中的停顿出了心细如发的夜莺,并未被旁人察觉。
那管事赶紧低头恭敬的道,“还请绯姑娘出示信物。”
该说已经决定正名的墨绯并不意外,她从怀里掏出当初尤湖死活要给她的琳琅阁信物——红玉狐狸坠子。
融安管事双手接过红玉狐狸,又从怀里掏出张绢帛丝帕来,也不知道他往坠子上涂了什么,后将红玉狐狸往丝帕上一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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