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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衰的女性都难以找出具体成因,目前也尚无有效的治疗方法,只能靠周期性使用雌孕激素来替代卵巢功能,以维持月经来潮,避免器官萎缩。”大夫说着,开列了处方笺。
清川莫名联想到屠秋莎的卵巢。疲惫怠工的卵巢。莲蓬状的水嫩的卵巢,枯萎成了两颗干瘪的核桃。核桃是不会分泌汁液的,它永远不会滋润和被滋润。清川感到一阵物伤其类的恐惧。
在爱情的战场,屠秋莎这样的老女人,是被取消了参赛资格的选手。岁月往往是最公正的裁判,它已经亮出了黄牌警告。
素描与媚态(1)
“好了好了,别绷着脸了,我还没变成步履蹒跚的老妇人,你不用哀悼我。”屠秋莎顽皮地伸出手指,在清川脸上一左一右地划出两个圆酒窝的形状。
清川勉强笑了。
“不幸被你言中,那真是最后一次了。”清川伤感地说。
她指的是屠秋莎两年前做过的人流手术。罪魁祸首是一个地位显赫的男人,屠秋莎跟他在一起,已经长达十年之久。
开初屠秋莎对他的背景资料讳莫如深,除了有这么一位情人存在,其余的,她只字不提。中年女人在爱情和友谊方面出奇地理智,除非味同嚼蜡或者胸有成竹,否则很难跟女朋友分享情人的秘密。当然这也是生物界的一门叫做独占的课程,那就是确保自己的地盘不被势均力敌的同类所惦记。
大约三四年前,屠秋莎对他们的关系不再抱有指望,她开始向清川陆续透露他的情况。首先是对他那种旺盛的情欲的厌倦。他平均每周都会去她那里两三次。他不允许她动弹,迫使她被动地、静止地、了无声息地,接受他的爱抚。
“跟验尸似的。”屠秋莎说。
清川喷笑。
接下来是他的谎言。他成千上万次地对着屠秋莎贬损他的妻子,学历低、修养差、相貌糟。可是在这十年里,他从来没有将离婚的实践付诸行动。
然后就是他的身份了。原来该名男士是政界要人,目前官居本市副市长。他的夫人小乙,在人事局档案处工作,是满城的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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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头到尾,他根本没动过离婚的念头,他的政治生涯重于一切。”屠秋莎苦笑,“这就是男人!”
两年前,在屠秋莎决定结束与副市长漫长无际的情感纠葛时,有过一个饱含哀伤与厌恶的夜晚,并意外地怀上了他的孩子。这是个讽刺般的决裂。
“他闭着眼睛在我身上扭动着身体,就像一只出生不久的小狗,闭着眼在母体上寻找奶头。一想到他是个成熟的男人和吮奶的婴孩,我就恶心透顶。我越来越不能忍受他,我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一个不可更改的句号!”屠秋莎如此描述那个令她怀孕的晚上。
此后,每当清川从电视新闻里看到副市长衣冠楚楚的形象,就会想到屠秋莎对他的形容。她觉得在那些庄重的讲话、严肃的表情背后,藏着一只吮吸奶头的婴儿的嘴。她被这荒唐的意象迷住了。
事实上,屠秋莎并未与副市长斩钉截铁地断绝来往,句号变成了绕梁不绝的省略号。他们只是不再有身体接触,无论他怎样地谄媚,屠秋莎都岿然不为所动。她原本就对Xing爱颇为排斥,卵巢早衰也许是最好的注解。
她允许他去看望她。每隔一两个月,他都会穿着黑色风衣,戴着墨镜,驾驶一部民用牌照的汽车,出现在她的住宅门前。
他逐渐接受了没有性的交往。他既不强迫她上床,也不强迫她说话。他呆在她的家里,自顾自地看电视,看报纸,或是小睡片刻,而后心满意足地匆匆离去。
“我捉摸不透他的心思。”屠秋莎懊恼,“我总不能对一个朋友式的男人下逐客令吧。”
副市长直言不讳地告诉她,他有了新的情人,依旧是大学教师,很年轻,对他死心塌地。副市长认为她们两人的形象与气质均有共同之处。
“他在她那儿睡觉,在我这儿歇息。”屠秋莎的怨怪带了点沾沾自喜的成分。大概她误认为副市长已把对她的肉体之爱上升到了柏拉图的层面。高贵的、高尚的精神恋爱。
“你们的区别在于,他是在所有女人身上寻求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存在于他一如既往的主观梦想之中。而你,则是想占有客观男性世界里无穷无尽的姿色,你被这种簇拥的感觉所诱惑。”清川练达地分析。
屠秋莎耸耸肩膀,不以为然。清川继续说下去:
“他的迷恋是抒情性的,他在女人身上寻求的是他的理想,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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