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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听到“北溟”这个名字,穆华絮提起几分精神,原来北溟是这片海域的名称,那后来又为什么会被安在沧沅的头上?
没有再多费口舌,沧沅很快就摆脱了沧南的纠缠,转身离开。不得不跟着一同离开的穆华絮回过头,看到那有着与沧沅相似面容的鲛人不敢置信的神情。
或许沅沅的这位兄长,也是想听弟弟亲口作出解释?
心中总有些不踏实,沧沅试图告诫自己不要这么优柔寡断得令人生厌,但仍是无法释然,终是忍不住伸手去拉身侧的那人,手却抓了个空。
惊诧地回过头,当沧沅看到空无一人的身侧时,连他自己都难以描述内心的不安,尤其是当查探到这周遭除了自己根本再也没有任何人的时候。
这是幻术,穆华絮应当自有应对之法。不断这样告知自己,沧沅才稍稍平静,色泽华贵的瞳中映着冰寒,毫不犹豫地继续向着回廊另一端走去——必须立刻破开幻阵去寻他。
然而用力踹门而入的动作终究是暴露了他心底的焦躁,当看清门后与印象中不符的景致后也没有一刻迟疑,径自踏入其中。
这是一间相当普通但很是温馨的屋舍,从其既不过于拥挤又不显空荡的摆放来看,应是相当和睦的一家,但物品上却都落着很薄的一层灰,昭示着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被使用过。
里屋传来孩子稚嫩的哭声,循着这声音前去,沧沅穿过半掩的木门,看到了一个不过五六岁的男孩站在床边,床上是一位年约三十的妇人,面上已泛起青白的死气,显然是命不久矣。男孩哭着抱住母亲的胳膊:“娘亲,娘亲,你别死……”
然而妇人却用力推开了男孩,看那样子显然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虚弱地道:“絮儿,离娘远点……莫要……染上这瘟疫……”
妇人对男孩的称呼令原本不甚在意的沧沅提起精神,上前仔细观察男孩的面容,从那稚嫩的轮廓中看出了几分熟悉的模样,他心下一动:“穆华絮?”
男孩没有回应,再次哭泣着扑向自己的娘亲,显然是并没有注意到沧沅的存在,再次印证这不过是一场幻觉。
察觉到自己或许是身处穆华絮的记忆之中,沧沅这才对面前的景象有了几分在意,再次看向男孩哭得通红的小脸,禁不住蹙眉。
“答应……娘亲……要、好好活着……”妇人的面色似乎又白了几分,嘴唇都泛起青紫,怜爱地望着趴在床边的穆华絮,不顾自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断断续续地叮嘱着。
这短短的一句话像是用尽妇人最后的气力,只见她缓缓闭上眼,原本起伏微弱的胸口再也没有动过。
瞪大了眼睛,穆华絮不敢去探查妇人的鼻息,只一个劲地摇晃着那条枯瘦如柴的手臂,大大的眼中蓄满泪水,一滴接一滴打落在妇人枕边,很快就晕湿了一片。
“娘亲,娘亲!娘亲,我饿了,起来给我做饭好不好……”
看着哭得几乎喘不过气的孩子,沧沅下意识上前想要拉他一下,而伸出的手却根本没有碰触到对方,如同穿过空气一般穿过其身体,那感觉着实不好。
听着男孩愈发嘶哑的哭声,沧沅清晰地感受到胸口处钝钝的疼痛,以及那种什么都做不了的无力感。他承诺过要护着的人此时就在他的面前露出如此脆弱无助的模样,而他连简单的一个碰触都做不到。
那时候沧沅以为自己已经见证了穆华絮过去最为灰暗的一部分,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的结论下得太早。
被瘟疫所侵袭的小镇已经完全不复曾经的光鲜,道路上再也看不到来往打闹的孩子与叫卖的商贩,沿街走去,入目的只有一户户人家门口的丧纸,耳边缭绕不断的则是一声声凄厉的哭喊,或是逐渐虚弱下去的咳声。
凡人的生命就是如此脆弱,或许这种疾病在修真者眼中根本不是什么大事,然而却夺走了无数人的性命。尽管沧沅明知道这只是幻术,实际上穆华絮并未被这场疾病夺去性命,但盯着男孩的眼神仍藏着焦虑,像是在担心某一天这个才不过五岁的孩子也被病魔之手所擒获。
不知是该庆幸还是愤懑,沧沅所担忧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尽管穆华絮一天天地愈发消瘦,但至少并没有染上瘟疫的迹象。这个镇子已经被官府封锁,任何人都无法离开,凡是死去的人唯一的下场即是在大火中化为灰烬,以免加重疫情。穆华絮显然不希望母亲也被一道道火舌吞噬,但他没有任何办法,母亲一早就叮嘱过,一旦她去了,一定要立刻将自己焚烧,她不愿让唯一的儿子也染上这疾病。
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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