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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浩明与6荣廷的关系极不同寻常。当年6荣廷逃离武鸣,远走边关龙州,无依无靠,又由龙州流浪到水口圩。水口圩离龙州不远,与越南仅一河之隔。随后不久,6荣廷在水口圩认识谭浩明的父亲谭泰源,谭家业农兼撑渡船,为小康之家。谭泰源见6荣廷性格活泼,身体壮实,孔武有力,遂收留令其帮撑渡船,6荣廷这才有了个落脚之地。之后就是日久生情的戏码,谭浩明的姐姐看上了6荣廷,并与其正式结婚,6、谭遂成郎舅之亲。
当6荣廷迹,扶遥直上的时候,谭浩明之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位至广西督军之职,时人常以6、谭并称。其实,谭浩明本不学无术的庸碌无能之辈,不过借着与6荣廷有裙带关系才得以任要职。今日从前线战败归来,6荣廷自然不会追究他的责任。谭浩明拜过6荣廷从房内出来,正值内心坎坷之际。只见秘书6瑞轩面带惊惶之色,匆匆奔来,向6荣廷报告:“老帅,沈鸿英在粤北战败,退回贺县,通电宣布自治,声明与老帅脱离一切关系,自称救桂军总司令……”6瑞轩急喘喘的,不得不停下来吸一口气,又接着报告,“另据报,右路军黄业兴部在粤军围攻下退出高州,黄业兴率部退回广西后,又突然率军开向钦、廉方向,似有将部队开入南路投降粤方的意图。”6瑞轩满头冷汗,颤抖着将手中的两封电报呈给6荣廷。
“我们左、中、右三路大军,都完啦!”谭浩明哀叹一声,用哭一般的声音说道。
“哼哼!爹娘都给他们生了两只脚,走东走西由他们去好了!”6荣廷将电报往地上一扔,随随便便地说道。
“姐夫,我们怎么办?”谭浩明眼定定地望着6荣廷,在这里,始终只有这个外貌粗鄙的汉子是众人的主心骨。
“既然打不过,我们索性就走嘛,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6荣廷抬了抬他那有一条伤痕的下巴,仍不在乎地说道,“输了没什么,我们还可以就上山,本就是从山上下来的汉子,只要还有命在,其他的都可以捞回来!”“瑞轩,你马上去给我把福祥找来!”6荣廷对6瑞轩道。
“是!”
不久,长得黑胖的旅长6福祥奉命来到,他既是6荣廷的义子,又是6氏身边的一员悍将。6荣廷命令道:“福祥,你把存放南宁的军火全部运回武鸣老家去,将部队撤到高峰坳一带布防,要保存实力,必要时可拉上山去,听我的命令随时准备反攻!”
“是!”6福祥奉命去了。
“老帅,我们呢?”6瑞轩心神不定地问道。无论是6福祥还是6瑞轩,他们都是6荣廷的嫡系心腹属下,别人都可以背叛6荣廷,唯有他们不得不和他们的老帅绑在一起,背叛对他们来说,是取死之道。
“到龙州去。”6荣廷说得干脆而轻松,仿佛对于眼前的败逃混不在意,而是去游览观光一般。但6瑞轩透过那张“毋”字脸,看得出老帅内心是痛苦的。
“走,我们要走得堂堂正正的。”6荣廷摆出一副豪爽的大丈夫气派,“你拟个电文吧,就说为了不使地方糜烂,百姓免遭兵灾,我6某人自愿下野,以息干戈,以全桑梓,以救斯民……”6荣廷虽然从三十七岁才开始学文化,但文字功夫并不粗浅,他作的诗,写的大字,胜过那些饱读经书的文案幕僚,平时给部下批阅电文,常有画龙点睛之妙。他点了点头,说道:“我去安排一下吧!”
6瑞轩口头上答应着,那两条腿却站着不动,脸上一副沮丧凄惶之色。他知道此电一,6老帅一离开南宁,等待着他们的将是流亡和寓公生活……
“莫那么想不开嘛,坐江山和赌钱坐庄一样,今天是我,明天是你,下一次又轮到我来,赌输的钱是可以再赢回来的!”6荣廷把两只衣袖往上一推,象在番摊上下大注一样,气派不减当年。
也许是6老帅这几句颇具“哲理”的话给6瑞轩打了气,壮了胆,他点了点头,这才去拟老帅的下野电文。
下野通电一,6荣廷带着广西督军谭浩明、省长李静诚等一批文武要员,离开南宁麻雀巷,到凌铁村码头乘船,上边关龙州去了。
俗话说“兵败如山倒”,黄业兴统率的右路军,在攻下高州之后,忽闻桂军中路全线溃败,恐孤军深入,后路被断,急从高州撤回广西玉林,又闻桂平镇守使韦荣昌已降粤,黄业兴见大势已去,即自谋出路。
他本是广东钦州人,所部大多是钦廉子弟,便决定脱离桂系,将所部开往广东南路,再图展。黄业兴统率的这支队伍,原是桂军名将林虎的第二军,因林虎反对向广东用兵,因而辞职离桂,6荣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