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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大半年的练习,香仪的字已日趋工整纤秀,与当初的稚拙已不可同日而语。风王敬启:上月给您写的信里,奴婢告诉您清徽君吹的笛曲好听得把许多的鸟儿都引来了,这回奴婢要告诉风王您,清徽君又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自开春以来,清徽君早晚皆会去山中散步,有时兴致来了会去山下的村镇看看,上月底还去了一趟城,挑了好些笔墨纸砚回来。昨日用过早膳后,清徽君便收拾了笔墨纸砚,说要去画山下路边的那株茶花,前两日经过时已长了花苞,这两日应是开花了,那可是茶中名品&ldo;雪皎&rdo;,实是难得。奴婢便与赵总管陪着他下山,路上经过一间书院……哦,对了,浅碧山腰上有个&ldo;碧山书院&rdo;不知风王您知不知道?有时候,书院里的学子齐声读书时,那朗朗的声音山上山下都能听到。这次经过书院前,却见到一个年约十二岁的少年跪在书院前的青石地上,挺直着腰杆,一直看着书院关着的大门。清徽君见了便走过去,问少年为何跪着,是背不出书被先生罚了吗?那少年听得清徽君的话便转过头来,说他不是书院的学生,是想去书院读书,只是书院里的先生不肯收,所以他跪在这里,想以诚心感动先生,允他入院读书。清徽君听了这话便打量了少年一番,那少年虽身上的衣裳补丁颇多,却洗得干干净净的,头发也一丝不芶的扎在布巾里。打量后,便问他为什么书院里的先生不肯收他?少年低下了头,过得一会儿才轻声道:&ldo;因我出身卑贱,是烟花巷里妓女之子。&ldo;清徽君眉头一扬,便命奴婢去敲书院的门,可奴婢敲了好多下,书院里也无人应门。于是清徽君挥了挥手,道:&ldo;总管,踢门!&rdo;赵总管可是练过功夫的人,所以他一脚下去便将书院的门踢飞了半扇,&ldo;哐啷!&rdo;一声巨响,这下可惊动了书院里的人。一会儿功夫便跑出了许多的人,有老有少,最老的头发胡子花白,最年少的才不过八、九岁的样子,全都是男人,没一个女人。那些人看到我们都有些吃惊,然后当中一个颔下挂着山羊胡子的老头本是直冲我们吹胡子瞪眼睛的,可看到清徽君后,却又变了脸色,然后拱拱作礼道:&ldo;请教这位公子,尊介何以踢坏吾书院大门。&ldo;清徽君也拱拱手,脸上还带着微笑,道:&ldo;只因敲门许久,明明闻得里面有人声,却不见有人应门,只当是有妖鬼作祟。吾居于此,岂能任些妖鬼青天白日下污秽了浅碧灵山,不得已才破门一探究竟。&rdo;哈哈哈哈……奴婢当时听了清徽君的话便忍不住笑出声了,对面那些人脸上挂不住,直瞪奴婢,可奴婢不怕他们,哼,依旧笑给他们看!那山羊胡老头也是又气又愣的,偏又理亏,无话反驳,只好道:&ldo;请教公子,敲门有何贵干?&rdo;清徽君便指着地上跪着的少年,道:&ldo;我看这少年人诚心向学,贵书院何以拒他?&rdo;山羊胡老头看了少年一眼,道:&ldo;他乃娼妓之子,出身污秽,而书院乃是清白学子向学之所,岂能收留这等卑贱之人。&ldo;少年一听那话,头几乎要埋到胸口,奴婢便有些气不过,可清徽君却反是满面笑容地看着山羊胡老头,道:&ldo;哦?这少年生母为妓,是以出身下贱,那请问先生出身何等门第?&ldo;那山羊胡老头闻言,顿摇头晃脑的数摆起自己曾祖是谁谁谁,自己的祖父是谁谁谁,他的父亲是谁谁谁,他的母亲又出身何地何族……一长串的听得奴婢头昏脑胀的,没能记清一个。等老头说完了,清徽君连连点头,道:&ldo;原来先生出身如此不凡,是在下眼拙了。请教先生尊姓大名?&rdo;山羊胡老头便抚着山羊胡子,一脸的洋洋得意,&ldo;小姓翟,名讳上青下程。&ldo;喔,原来是瞿先生。&rdo;清徽君微微颔首,&ldo;只是在下有一事不明,还要请教先生。&rdo;&ldo;请说。&rdo;山羊胡老头飘飘然道。&ldo;既然先生出身这般不凡,何以到今时今日也不过山野村夫,不曾有才名贤迹显于天下?&rdo;清徽君便慢吞吞的问道,每一个字都让在场所有人听得清楚,&ldo;在下这些年遍游天下,实不曾听说过瞿先生之大名也。&rdo;哈哈哈……奴婢当时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