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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她就知道他没睡着; 有些心酸; 手臂伸过来抱住了他的肩膀。
“没睡着?”
白慕熙睁开了眼眸,临窗的床榻; 长江上弥散开一层月光。如银如雪,如烟如霭; 起伏的波涛蜿蜒千里,她想起他画在宣纸上的山河图; 他是真真正正地爱着这片河山的; 可是……
他应了一声,极浅极轻的一声。
柳行素心里苦,却因为夜深时看不见; 她故作笑音; “你喜欢儿子; 还是女儿?”
他侧过身,手将她的腰锁住; 亲密地抱在一起,胸口颤动,“都喜欢。”
“嗯。”
白慕熙叹气; “你生的,我都爱。”
“哦。”柳行素捂住唇,又问,“那我和其他男人生的呢?”
她清楚地察觉,抱着自己的手僵了一瞬,他哑然微笑,“也喜欢。”也许陪不了她太久,而她还年轻,如果在他死了以后,她找到一个真心疼她爱她的人也好。
柳行素看穿了他的想法,脸色一拉,“这件事你想都不要想。”
近来睿王动作频繁,不但上京城,甚至衡阳也遍布他的眼线。他手里控制了禁卫军,王述已经彻底成了睿王府的人,甚至已然不顾天子圣旨,奉睿王诏而行。而在柳行素出京之后,睿王下的第一道令,便是捉拿柳行素归案。
不但如此,他还命言官造谣阴山柳氏谋逆策反,以叛臣污之。
柳行素方才看到来信时,是真的气得恨不得死了手里的东西,怕他担忧,才忍下了,按着这节没说。
她满门,早在七年前就已覆没,人死之后还要担上如此污名,身为柳家唯一的后人,这口气她咽不下,连同小春的仇,睿王在她心里又画上了决不可姑息的一笔。
夜里,她睡得也不安稳,手心一派冰凉,宛如寒玉。他睁开双眸,灯火下简朴的木桌添了一支安神香,纸镇压着一条奏报,这是上京城来的,他的潺潺不知道,他每日的来信远远不止几只鸿雁,几只信鸽,至于她抢去的,不过是些不全的消息罢了。
他摊开手中的信纸,这是柳行素读过的,放在桌案上。舱房里小床上睡着的柳承徽,发出嘟嘟囔囔的声音,翻了个身,弄得木板床吱呀一声。
他摇头失笑,若能一直陪着他们母子,那该是上天对他何等的眷顾。
信上事无巨细地说了言官论柳家阴谋祸害朝纲社稷的重罪,他皱着眉头耐心地读完,“原来如此。”
阴山柳氏是柳行素心中最大的软肋和妥协,也是她最坚持、最不可侵犯的净土和后盾。他凝神下来,握笔写了一封信,交给远在上京的莫玉麒。
柳行素睡得浅,几乎是他一动,她就睁开了眼睛。
月光和烛火簇拥着的人,在灯下写信,侧脸隐没在蜜蜡般的柔色里,斫玉般巧夺天工的侧影,在摇摆微明的天幕和江水之中,只有他……
这几日的陪伴,和儿子在一起玩笑的点滴,还有烈火过后的往事一幕幕都涌上心头。可只有想到他们一家三口的画面,才会觉得温暖,会对这个原本待她并不友善的人世间充满善意和期望。
阿熙,若你能好起来,若你能……我愿意不惜任何代价。真的。
……
皇帝这一觉睡得十分不安稳,夜里响了几个春雷,跟着便是绵密的细雨,从九天宫阙之上摇下,整座皇城都围困在缠绵微霏的春雨之中。
他龙目一缩,只见飘曳着纱帘香幔处,影影绰绰立着一个人,既含睇兮又宜笑,手挽着一条雪白的绫罗,青丝和衣袂随着吹入大殿的长风,一起走入红毯,烛火齐齐熄灭。皇帝惊恐地望着这人,女人肌肤如雪,但毫无人色,只见十指上修长如刀的指甲,齐齐抓过来。
“陛下。”
她巧笑嫣然,宛如带雨寒梅,一股冷意逼得皇帝直哆嗦。
“皇后?不、不可能,你已经死了,怎么会出现在此处?”皇帝一面安慰自己,一面惧怕地往龙床后边缩,他想张口喊人,可是才张开嘴,便发觉自己出不了声音了。他只能看着她越来越近,那飘逸的白绫拂到了他的脸上,他随手一抓,震惊地发觉,这正是他勒死她的那一条。
皇帝终于支撑不住,轰然如山倒,“不,皇后,你怎么会来?”
“陛下,”女子的眼眸哀怨而狠毒,“陛下,你误会我心有他人,用白绫杀了我,我可曾怪过你,可熙儿是我们的孩子,是我唯一的儿子,你为什么要逼死他?你尽过做父亲的责任么?”
“黄泉路长,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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