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榉场!�
事实总是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话音还未落,天边响起一声悠长而尖锐的声响,伴随大片明光。
廷尉军的信号亮了!
还来不及走,就听闻四周想起窸窸窣窣的响动。让人联想起某种成群结队爬行的昆虫。
回头一看,屋顶街边,黑压压满是廷尉军。或蹲或伏或站,一例冷冰冰地注视着他们,仿佛一群没有人性的食人蚁注视着食物。
蓝尚头顶一麻,招呼蓝静蓝致一起御敌。
可敌人如此众多,怎生抵抗过来?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什麽筹划多日的奔逃,什麽回京什麽去找神医。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以前的思考统统作废。几个人带着奄奄一息的蓝允之一通猛跑,慌不择路。却不死不活地撞上了一队骑着高头大马的黑衣人前面。那些黑衣人捧着一枚令牌样的物品,远远地便清道高呼:”让开──京城廷尉军!让开──京城廷尉军!“
蓝尚心中暗骂,这些混账好快的速度!京城又来援军,让他们怎生逃命?
後边铺天盖地追赶而来的羽卫队员却并未如想象那般猖狂忘形。反而各自一愣。原本已经要追上来动手的也停住了。
前後夹击间已经无处在跑,蓝家几口人就眼睁睁看着那名自高头大马上下来的廷尉军捧着令牌道:”上峰指示,即日起停止追杀蓝可嘉的任务!“
众人愕然。
谢枚上任初期,做了两件事。
一件是终生追杀廖逸,另一件则是放弃追杀蓝可嘉──
蓝可嘉心系蓝允之,还能再折腾出什麽大乱子?这一点谢枚很清楚。
就这样,一念之间,有两个人的命运发生了改变。
不,是有很多人的命运发生了改变。
这就是权利的力量。
当下,吃惊的除了刘镇朔一家与蓝家上下之外,还有一众廷尉军。仿佛急速奔跑的猎狗,明明就要追到猎物,却听见主人发出要守兵回家的信号。
他们面面相觑,十分不甘。纠结一阵後有有些释然,稀稀疏疏地散去了。
原本剑拔弩张的战场霎时间只留下垂死的允之和一众无所适从的人。
蓝允之的脸因伤口而扭曲,但因听见刚才的消息而变得释然。
155 那天夜里 对不住了
蓝允之伤得很重。外加常年缠绵病榻,心悸病复发。看了多个大夫,除了包紮外伤之外,再无好转可能。
看着一个个大夫来过又走开,无奈摇头的样子。刘镇朔觉得凉意从脚底慢慢升上头顶。
莫非年轻时杀孽太重,全都报应在儿子身上?
蓝尚比刘镇朔更能体会这份绝望──如果允之有什麽三长两短,那麽他经历的将是第二次丧子之痛。
但更让人绝望的是,你心疼的人在你面前心肝剧裂。可是你毫无力量挽回任何场面。
他扶着刘镇朔胳膊,一言不发。想说一句:有我。
可是凭什麽说呢?
”这是我的报应。“三天之间刘镇朔已然从一个意气风发的中年人变作目光浑浊的老头。”如果当年我们不杀那麽多人。是不是我们的儿女……“
”别这麽说!“蓝尚过来搂住他的肩膀,心疼的眼睛里充满温柔和担忧。”错不在我们。如果我们有错,那战场上造成屍横遍野的军人没有错吗?一手遮天的谢家没有错吗?而当年的刘妃又有错吗?这一切不是我们的错。“
刘镇朔愣愣地盯住一个地方,点点头:”是。错在这个世道……错在这个世道……“
说到这里,蓝尚心里一股恨意陡然升起──可嘉呢?那个小兔崽子在哪!
他念着杀母之仇远走高飞,那麽这次允之替他抵命也算一笔勾销了吧。他是否还记得那年冬日允之为他受伤着急奔波的样子?他是否还记得允之因为他要加入羽卫队着急失落的样子?
心里一气,办法就多起来。蓝尚对刘镇朔说:”我去寻找家乡的那位神医,顺便把可嘉抓回来!“
刘镇朔却全然顾不上仇恨与愤怒。只是反复重复着蓝尚的话,带着些恍然大悟的顿悟。
”大哥!“蓝尚的语气里增加了些许语重心长,”千万不要胡思乱想。等我回来!“
刘镇朔却忽而回过头,深深望着蓝尚:”小尚啊,当年关於我成亲的事情,你莫要放在心上。还有那天夜里……对不住了。“
轰隆隆──
没有打雷。但是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