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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扫,手忽然就换了个方向,往了缘嘴角轻轻一蹭。
了缘忽然浑身一震,手中的团子突然就掉到地上。情景是如此的亲昵自然,谁也没觉得造次,花半夏惊讶一声,俯下身去捡,捡完了还觉得有些可惜,抬眼只见了缘还怔怔的,似乎魂游天外,手便在他跟前挥了挥:“大师?”
唇边的凉凉的触感仿佛还在。他低头,只道:“无事。”那厢的迦南罗已经在桌上不耐烦地敲筷子了:“哎哎哎,还吃不吃啊!饭菜要凉啦!”
璀璨的烟火在山顶绽放,映得原本漆黑的天际一片流转光华。大音很是开心,抓着小象咿哇乱叫,连小象也看得欢呼雀跃起来。这些年来,两个小和尚很少下山,他们不知道人间的繁华,不懂人间的温情,每年万家灯火亮起之时,他们还在殿堂中做晚课,哪怕耳边嗖嗖烟花声响,他们也无缘得见。对于了缘而言,这些年来他都站在山上看簇簇烟花,看山脚下处处的团圆喜庆。
他以为是他看破红尘,谁料只是当时无缘。
红红绿绿的烟花形状陆续在天空散开,望着身旁的人的脸忽明忽暗间,却还闪动着笑容,这场雪,仿佛从未带来寒冷。花半夏仰望着天空,笑着抓过他的袖子嚷道:“想什么呢,那么入神!过年了啊!”
了缘便微微笑起来。是啊,他望着一簇簇闪亮的烟花,在心里微笑着:过年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此文已扑街,但没事练练文笔也挺好。
☆、千重变
很久很久以后,花半夏躺在院中的摇椅上懒懒地晒太阳,微熏之时,眼前总浮现出当年。她偶尔会想:如果当时,一切不是发生得那么快,他们所有人,是否还能多一点温馨的回忆?
然而阳光渐渐变得刺眼,所有的一切,都只能留待梦中去追寻。
那时的烟花在夜空纷飞,小象捧着双手呢喃着:“如果小宝也在这里……”他那双晶莹的眸子亮起又黯淡下来:“不过,这个时候,小宝跟他爹娘在一块儿。”一双胜过白瓷的手在他的头顶轻轻摩挲,了缘微微俯身道:“明日,明日可去寻石小宝,不过今夜,且与大家一起……”小象便微笑起来,在他的视线中,在了缘背后的远方,又一朵璀璨的青花点亮了夜空。
光华璀璨,总是一瞬间,在那之后,留下来的仍然只有长夜漫漫。
新建的寺庙陷入了沉睡,仿佛每个人都在短暂的欢乐中获得了满足,找到了心中空缺的那一块。寺庙睡了,山崖睡了,天上的星星好像也睡了。
天地寂寂,宛若那个雪夜。花半夏围着披风独自行走在寂静的小路,望着漫天星星,在偶尔呼啸的北风中想起了童孩之时,父亲在床畔时常唱的那首歌。脚步一拍一拍的,仿佛在追逐着记忆中的旋律。不知不觉,旧地重游,已然来到。
她站在门外,望见宅子里摇曳的零星烛火,心里说不清是惊讶还是丝丝窃喜。原本只想着,看一眼便走。原来也不清楚,为什么散着步,散着散着,会来到这里。她更加不懂的是,今夜为何不愿入眠,仿佛有什么事,一定要做,仿佛有什么人,一直想再看一眼。
她的脚违背了她的意愿,悄悄迈步而入,那一瞬间时光倒退,仿佛又退回到当初那个匆忙奔跑的夜晚,只是一时的慌不择路,怎知缘分早已埋下苦涩的果。窗台上晃过依稀的人影,传来苍老的叹息。她的脚停在原来的门前,视线凝固在门上那把厚重的大锁上,一时之间,心迅速地坠落进无底的深渊。那些慢慢飘进耳朵里的言语,也在一层层刮着她的心:“哎,本来还预留着两个人的份儿,谁知道,半夏那孩子……白大夫连半夏的棺材都没见,收拾东西就走了,谁想那个花罗竟也不知所踪呢……”“别掉眼泪了,人死不能复生,我想着那花罗不像是会薄待自己的人物,至于白大夫、白大夫,哎,向来不轻易在人前说苦的,倒是惹人忧心得很……”
夜路更加寂静,不知什么时候,雪花悠悠地降落,铺成远方一条冰凉的道路。花半夏似乎有些不忍心向前走了,每走一步,脚下便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咔嚓、咔嚓,全都碎了。花半夏抬头望天,想看清这些雪花都是从哪片天地飘然而来,落于这寂静的山坳,落于山麓。可是她只看见飘飘洒洒的雪花被狂风吹得更加纷乱,一切都越发地看不清晰,印象中只有素白的身影,在前方慢悠悠地走着,偶尔会回过头来对她伸出手:“累了么?”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那本书又在她面前被翻动,那张温润的面孔在如豆的烛火中笑意黯然:“枸杞可明目。”雪下得更大更急,仿佛要铺满她的整个天地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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