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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展成石化。”
以上解释,是彭佳在采访前准备相关资料时对矽肺病的理论认知。但到了提供这条新闻线索同时也是矽肺病人的陈大山家里,彭佳才发现矽肺病对人体的摧残是多么恐怖。
陈大山当年也是身高170、体重140多斤的结实汉子,现在他瘦得皮包骨头,只剩下不到100斤。由于肺部几乎纤维化,肺泡九成失去了活性,不能吸收氧气,他连从床上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整天躺在床上苟延残喘。
这病的由来是陈大山在小煤窑上工作了八年后,肺部情况急剧恶化,在长期胸闷、咳嗽后,陈大山到医院一检查,医生告诉他得了矽肺病,并且这是一种治不好的病时,他傻了眼。
粉尘他知道,那肯定是在井下采煤时吸进去的,但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长期吸入这种粉尘是致命的。
雇他的小煤窑老板早在他生病时,给了两个月的补偿工资就把他开除了,在给这家小煤窑打工时,陈大山并没有和他们签订劳动合同。而且这种小煤窑雇人时也是从不签劳动合同的,在法律上,陈大山一点都不占理。
陈大山在病发之初,还有力气行走时,多次找小煤窑老板理论,要他们赔偿自已职业病带来的经济损失,承担治疗费用,但去了几次之后,小煤窑老板烦了,干脆叫人把他揍了一顿,还威吓他,再来就见一次打一次。
陈大山又把这事反应到县里直管小煤窑的安监局,但安监局亦是集体沉默。也是,他们的工资还指着这些小煤窑多卖些煤来发呢,如果不是小煤窑,县里的财政早就陷入危机,连干部职工的基本工资都发不起。小煤窑的老板们,都被县领导捧在手心里,象陈大山这样的普通群众,一时难以撼动这根利益链条。
除了绝望等死的陈大山,他所在的整个小山村,由于就业渠道单一,有七成以上的男性成年村民都在小煤窑里当采煤工。目前病发的人数已经占全村人口的六成以上。但是,当地政府,却没有一个部门主动前来关心他们,给他们一个说法。
三天的采访,彭佳积累了矽肺病患者、小煤窑老板、当地政府三方大量的鲜活素材。绝望、推托、傲慢,这些生动的画面都一一被摄像录进磁带里。
由于采访充分,素材充足,彭佳一股做气写完,感觉十分满意。她在电脑上敲敲打打,不时对文字做着修饰。
这条新闻,彭佳写了两千多字,配以大量采访回来的同期声,以长消息的体裁播出,她相信一定能深深震撼观众。
她希望这条新闻播出后,能引起全社会和政府有关职能部门对矽肺病的关注,加强职业病防治的教育,改进小煤窑的生产设施,对井下矿工采取必要的职业防护,避免更多陈大山、张大山这样的悲剧发生。
把稿件写完交给张无涵,彭佳心头一阵舒畅,三天采访以来一直压在心头那块沉甸甸的大石头略有减轻。
一看时间,已经到了中午12点,彭佳收拾好自已的挎包,准备去吃午饭。
办公室里的同事几乎都走光了,彭佳发现迟一点下班也有好处,至少等电梯的时间不用那么久。当电梯从12层下来,一路顺畅地在7楼停住,门自动打开,彭佳发现里面也很宽敞,只有播音员任倩一个人在里面。
虽然秋风已经带来丝丝凉意,但任倩仍是一幅夏天清凉的装束,身上穿着一条浅粉色无袖束腰短裙,显得身材十分玲珑有致。精致的脸上化着淡妆,看到彭佳,脸上露出招牌性客气的微笑。
任倩是浙大广播学院播音主持人专业毕业的,只比彭佳晚一年入台,是晚间新闻节目的主播。
彭佳报以同样的微笑,算是打过招呼。走进电梯后,彭佳习惯性地在电梯里按了“1”键,但她发现任倩按的却是“5”键,5楼是编辑室,编辑和记者的地盘,长年一股烟味臭烘烘的,香喷喷的播音员一般是不会去那里的。
已经下班了,任倩去那干嘛?
彭佳不是八卦的女孩,只是把好奇放在心里。
电梯很快下到5楼,门开了,电梯门外站的一个年轻男人彭佳并不陌生,那是大家口中的欧阳公子___欧阳小强,能被称为公子的,自然有它的意味,欧阳小强是广电局老一——局长欧阳建南的儿子。
欧阳小强显然是专程在这里等程倩,见到她走出来,上前便拉住她的手。任倩见欧阳小强大大咧咧地伸过手来,她扭捏了一下,最终还是任自已的手被欧阳小强抓住了。
原来二人竟是这种关系。
彭佳忽然明白,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