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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切不可行那欺压佃户,逼人走投无路之事。日常有那因生活困顿欲借贷的,也只管借与。务必使佃户盛年有两分余钱,荒年不至饥殍。”
邱庄头听闻,心中很是感激,忙行礼道:“郎君大善。”
守中手虚虚一托,请了庄头起来,道:“本该如此。叫你另买良田之事如何?”
邱庄主忙道:“这却没有结果。如今京都附近已无良田可买,京中权贵纷纷涌来,却哪还有良田,连旱田都没有。上月我那舅兄来家,道是此去十里之外山沟沟里倒有些许田地,只路窄难走,田产甚薄,价钱倒是不贵。此间良田已涨至8贯一亩,那边倒只要4贯。”
守中思忖片刻,道:“你且先带我去瞧瞧。”庄主忙去安排马匹。
守礼从账册中抬起头来,十分不解:“大哥,既是薄田,出产必不丰,兼道路不畅,有甚物资也难运出来,买来作甚?”
守中瞅了瞅他,点头道:“你能想得这许多,甚好。”
守礼一听,大哥似是有更多考虑,可作何考虑,自己却是不知。
守中眼脸低垂,似是有些许犹疑。守礼觉得奇怪,大兄做事向来果断,不知今日为何。正猜测间,听到大哥问道:
“六郎,你以为,我们何时可击退金人?”
守礼愕然,不知大哥何以今时今日作此言语,心中微寒。
“只需我辈齐力共举,击退金人当指日可待。”
守中闻言微微一笑,六郎觉得那笑竟似含了些丝苦意。
窗外容娘正听得入神,忽听里面大哥唤:“容娘进来。”容娘一时呆了,又听见敲桌子的声音,知道这是催促了,忙提裙迈进厅内,心中忐忑。
守礼很是惊讶,不知何时容娘到得窗外,又担心大兄责怪,先出声道:“你这是作甚?鬼鬼祟祟,岂是小娘子当为?”
容娘只低头不语。
守中端起茶盅,喝了一口茶,也不开口,只听守礼如何训斥。
守礼借机喝道:“还不回房。”
容娘欲转身离去,守中却不紧不慢的道:“且住。”
守中攥紧手中的账簿,不知大哥意欲何为。容娘心中实是怕挨训,大哥不比六哥,光眼神就能冰死她。她死死的钉在那,两手在袖中轻轻颤抖,又发狠握紧。
守中停了停,缓缓问道:“当日,可曾遇到金人?”
……
隐隐约约后院有玉娘的嬉戏声,果儿似乎在追赶玉娘,连声喊小娘子。大门外是哪家的小子赶牛路过,牛脖子上掉了铃铛“叮当叮当”一路响远。
……
容娘脸色苍白,眼神呆滞,只身子不住的抖索,似乎冷极。守礼被吓到了,上前抓住容娘的肩膀,不住的呼喊。大郎闭了闭眼,脸有不忍,要守礼把容娘拖到椅子上,喂热茶水给她喝。然而哪里能喂得进,容娘的唇都在抖,茶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流到衣襟上。
四喜见状不对,早唤了小环来。小环见容娘如此,眼泪唰的顺颊而下,也顾不得礼节,推开守礼,紧紧的抱住容娘。容娘略有挣扎,又被小环抱住。渐渐的才见她安静下来,神情委顿,眼眶中有晶莹泪水溢出,也不出声,只不时抽搐。
守礼僵立在一旁,只觉心中难受非常,隐隐怪责大哥,为何挑起容娘的愁肠?
守中只定定的看了容娘片刻,那幽深的黑眸神色莫辨。当守中再次开口时,守中十分不能理解为何大兄再次戳破容娘的伤口。
“可是惨极?如何逃脱?如何过的河?”
容娘猛地攀住小环,一口紧紧咬住小环的肩膀,小小的头颅还不住颤栗,两眼圆睁,似乎唯有这样才好过些。小环痛的嘶叫了一声,也不敢动作,只忍痛用手去安抚容娘的背。
良久,容娘松了口,小环忙用帕子给她试了眼泪鼻涕。欲扶了容娘坐下时,容娘却摇了摇头。她勉力直起身子,呆了片刻,开口道:“乳娘把我扮成小子,散了头发,抹了脸面,专往僻静的地方……”
容娘间或抽泣两声,嗓子已是哑了:“可是…还是…有碰到的时候…”容娘哽咽着,表情痛苦,似是不堪回首,然仍挣扎着讲下去。
“路上都是尸体,…许多老人小孩…,他们…他们……。”容娘抽泣得几乎噎住,众人料到接下来必定无比残忍,小环再去抱容娘,容娘推开了,她今日似乎要将往昔的悲惨一一倾倒出来。
“他们多…被割首了,乳娘说金人拿去请功。…孕妇…挖了肚子…。”容娘弯腰干呕,小环已是被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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