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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勿怪,楼里看得紧,奴虽早知殿下受苦,却苦于没有门路,后来多亏有了盼盼……”
“别这么说,只有你还记着我了。”朱见深叹道,他不是普通小孩儿,当年政变的时候让他吓得有些结巴,可他终究还是当过太子的人物,待人接物十分成熟。
“还有万姐姐呢。”明月笑道,趁机大量了一下大名鼎鼎的万贵妃,她此时二十几岁正是容貌正盛的时候。
“比不得明月才名远播,你才是真正的美人呢。”万贞儿笑道,这是她们第一次见面。
“姐姐这话我不赞同,美人在骨不在皮,真正的美人是心里美。像您这样忠贞不二,决不放弃之人才是真美人。若是没有您周旋,殿下可能就看不到今日了……”明月似乎想起了殿下过往艰难岁月,语带哽咽。
“是啊,多亏了万姑姑。”朱见深笑了。
明月若有所思,此时万贞儿还只是“姑姑”,教养之人而已吗?
第46章 难从良
朱见深此时不过一废弃囚禁的前太子,因当今独子夭折对他更不待见,处境艰难。难得明月雪中送炭,又有盼盼两三年的水磨功夫打底,朱见深对明月十分感激。明月却因熟知历史,这段岁月他都经历过,还有两年朱见深就要蛟龙升天了。
两方都有意交好,明月情商高,南来北往的交际多了,对朱见深又恭敬有礼,两方慢慢说话,渐入佳境。即便是万贞儿对她也由先前的略带敌意防备到如今的平和。
为避人耳目,明月不敢久留,很快又回了楼中。新年渐近,往年大节下都是教坊司生意最清淡的时候,今年却因东教坊司松口能上富贵人家表演节目而格外忙碌。京中有名有姓的人家何其多,可教坊司能有多少人,还不赶紧抓紧排练。
明月难得抱怨道:“妈妈为何这般做?别说出堂子人不够,顾此失彼太容易得罪人。就是咱们姐妹有年纪小的,定力不好,见了富贵人家的公子少爷只觉得人家一心一意,被哄得做下错事,那有如何是好。好不容易把东教坊司的名声经营出来的,攒口碑不容易败坏起来就容易了。”
“好姑娘,妈妈又能如何呢?实在是请托的人太多了,扛不住啊。再说楼里的姑娘也愿意啊。妈妈知道你心气儿高,可姑娘们能有这机会被少爷、老爷们看上,就终身有靠了。你也说咱们的东教坊司名声好了,何不趁此机会给姑娘们行个方便。”
“本就因身份微贱,让人轻视,再因几个好脸就上赶着,还不更让人看不起咱。要我说还是不去了,咱们不去,难道东教坊司的生意就垮了吗?只会越来越好!”
“不忧眼前,要虑日后啊。姑娘们愿意你就别拦着了。你放心,我都叮嘱过,不许在表演的时候出什么岔子,真看上了,让人家道教坊司正经赎身,落了良籍再进门,也能掩人耳目了。”妓/女从良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嫁人为妾,可能连“嫁”字都用不上,因为他们除了嫁与贱籍之人为妻,跟良民只能为妾。
明月觉得妈妈和自己的重点差得远,刚要扭着她细说,妈妈却摆手道:“行了,就这么定了。其实请托你的人是最多的,我也给你定了几趟……”
“谁定的谁去,我是不去的。”明月拿出头牌的脾气来,摔了簪子往房间里去,砰得一声声甩上门,恨恨道:“谁也不许进来!”尔后房间传出摔摔打打的声音来。
“明月这脾气啊,真是越来越坏了!”鸨母叹了一声,缓缓走了。再不说硬要她出堂,头牌儿有些脾气也正常。
屋内明月一边摔打东西,一边检查起自己的屋子来。往常她和玉娘由着无言的默契,她知道自己的志向,也从不勉强自己。怎么今天就发展成俗艳的青楼鸨母和头牌儿的对话了?头牌恃宠而骄,鸨母贪恋钱财,这样的剧情不应该发生在蒸蒸日上的东教坊司,她们连对抗皇帝都一起经历过,还有什么事儿比这更大。
明月想不通,只能先排查自己的屋子。
翻找一遍也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东西,连钱财都没少。明月名声大盛,明面上暗地里不知得了多少打赏,她又故意做出一副不在意金钱的模样,常常得了什么宝贝,顺手就送给楼中的姑娘了。小雅、小静这两个贴身伺候的得最多,楼中姑娘绝大多数也得过。小雅曾经提议把得到的赏赐记账方便查阅,明月却道:“废那事儿做什么,都记在心里了。”
相对明月的好记性而言,这些东西的确小菜一碟。
“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