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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悄悄挪到帘子前，伸伸手，却又不敢动了，这要是万一被看见了，他倒是不怕被人说的，但孙娘子那个嗓门，乌梅要是听了一定不好意思，要多想了些，他就更加没有办法了。

这样踟蹰着，却听得一个声音唤道，“进来吧。”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待听得那声音又响起，他这才确定是叫他，进去的时候还踢到一张凳子，整个人都有一种手脚无处放的感觉。

乌梅看着他这样一副傻愣傻愣的模样，暗道这些日子要是没有他，自己怕是早就死了，就是如今，躺在床上也形容枯槁，他却能日日这般忍了下来，也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

把恩人当仇人，自己也真够糊涂的。

幸亏的半夏她们来了，她才知道在她走后，家里那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而且听半夏的话，林飒是有极其重要的事情的，会不会因为自己耽搁了。

林飒站定，瞧着这几日已经养回来一些的乌梅，脸颊之上终于也有了些肉，最主要的是，那眸子柔光似水，似乎以前的样子又回来了。

他就激动得很，“都是我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要半夏她们再不来，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我也不晓得你生病了定然是没有胃口的，又不会做饭，让你拖到了现在才好一些……”

乌梅听着听着，更是赧然。

原来这么多天做好的准备，她想要说的那些话，突然之间就变成了一片空白，头脑似乎不受自己控制一般，瞧着他就在跟前，脱口而出，“你怎么突然就毁了大妮那门亲呢？”

林飒怔住，半晌反应不过来。

等乌梅低下头的时候，他这才讷讷说道，“乌梅，你知道我什么时候见过你吗？”

乌梅一脸的茫然，“不是在韦家吗？”

韦家骗了她过去，大妮受了伤，这骗眼的事情实在也不是什么光彩。但林飒呢，这样一个看一眼就把韦家弄成那样的人，转眼就过来求娶，又算得上好的？

她原以为，这一辈子她都不会想弄清楚了。何况现在还有了丫丫。

命运却突然把人推到了此处。

“你左手的手臂，有一颗胭脂痣，我是家里小的，小时候混账得很，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没少干，幸亏后来遇见了木大夫。”林飒笑了笑。

“你一定忘记了。有一个冬日，你去打水，我被人撵，就撑在井口……”

乌梅的眼睛瞪圆了起来，记忆随之扑面而来。

原来。是他。

林飒笑了笑，“差点就撑不住了，要掉下去可活不了，你也是个笨的，被抓住了桶，也不怕拉上来的是个坏人吗？”

说完，似乎也没有想到让乌梅回答，只是道。“当初娘说让我成亲，我一下子，就想到了你。后来过去见，我当时心里多少欢喜。”

乌梅的脸突然有些发红。

“后来便得知韦家的手段，自然是去退了，然后才去的苏家，头一日晚上怎么都睡不着……”

“我也傻，你也傻。你不愿意怎么不说一声的，怎么能想去死的。我就想着你这般，怎么会肯嫁给一个偷鸡摸狗的混混？”林飒有些自嘲地笑笑。

如今。整个人都变得沉稳起来，要不是他自己说，谁又能看得出来他以前如何呢？

乌梅唯有苦笑，如今才知道，又有什么用呢。

“从一开始就不对，这后头的事情哪里知晓，韦家说我们苏家抢了他们的亲事，这大妮在家要死要活，我……也想着，这见一面，单凭长相就如此闹腾厉害非人不娶的，有些……不太妥当。”说的这些话，她声音里也是晦涩的。

隔了这么多重重的阻碍。

要是他们能够正常一些地相遇，怕是一切都不同。

但林飒却摇头，“原来你是这般想，管别人那么多做啥，你是不是想着，打一开始，你跟他是对的？后来呢？他还不是如此，要不是……我恨不得杀了他！”

“把你从河里拉回来的时候，我就想，这是老天在弥补我们。”林飒固执起来，也有些让人头痛。

乌梅发觉突然有些不可控了，她原本是打算跟他道歉的，然后解了这个绳，两人都好。

没想到会说到这一步。

林飒说道，“现在你总算是好了，以后要如何？难不成还回到聚丰楼那头吗？你还舍不得他吗？”

说完，双眼灼灼地望着乌梅。

这个问题，乌梅从来没有想到，她只要一想起聚丰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