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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你生的,你们家王爷可真宠你,六年抱了四个,比你三姐还强,夫人前一阵子还跟我说,她现在抱外孙子抱的手都发酸了,我还打趣说我羡慕都羡慕不来呢。”
一直显的很亲密的谈话到这儿就算止住了,姨娘的口吻又和从前一样了。她的这句话其实是另有所指的,我以前曾经用三姐接连生子笑话过她,现在反过来是我被别人用同样的话笑话了,这人哪,还是得厚道点儿,你说别人别人反过来还要说你。
一时间,我显得有些局促,犹豫了一下,笑了。她也就打个哈哈过去了。
那天我在索家从中午等到太阳下山,阿玛一直睡着,额娘倒是醒了,我过去和她说了会儿话,反正是说上没几句她就掉眼泪,她掉眼泪我也就掉眼泪。那天回去以后,岳乐笑着说我的眼睛快赶上厨房做的红点心了,不仅红还发亮,是眼皮发亮,我甩了他一记白眼,他把头低下去,看他的书去了。到晚上睡觉的时候,他才开口问我阿玛的病。
“索大人的病要紧吗?”
我把他放在我腰上的手甩开,“现在才记的关心,回来时还笑。”
“那不是看你情绪不好,想逗你笑笑嘛。要紧吗?”
“时好时坏,我今天也没见着,听说昨天晚上写了点儿东西,今天就身子重了,也不知道老爷子写的什么。哎,你知道吗?”我把身子翻过来,面对着岳乐。
“皇上今年登极已经七年了,年龄比世祖亲政的时候还大。去年,索大人就曾经写过请皇上亲政的折子,不过最后留中了。你阿玛可不是一件事情只做一次的人。”
“你是说,阿玛还是……”
岳乐把我的话打断了,“行了,睡吧,既然索大人身体不好你就勤过去点儿,那几个孩子都有奶娘照顾。”
“上次过去住几天回来就多了一个女人,这次过去了是不是也要多几个?”我又翻开了旧账。
“你不是以前说我再娶十个你都不在乎吗?现在加上你就十个,还有一个,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娶?现在?”
“当然不是现在,等到你老的头发也白了,皱纹也上来了,等到你伺候不动我了,我那时候再娶。”
我在他胸前狠狠的掐了一下,“你比我大十几岁,要老也是你先老。”三十几岁的女人最忌讳别人说老字。
后来的事实证明,阿玛那天写的东西确实是请皇上亲政的折子。阿玛在他最后的时间里,做了一件对得住所有人的事,虽然在生前他未能遏制住鳌拜的势力;不过他临死前的一个动作却在他的身后造成了解决鳌拜问题的良好转机,他还是大清朝的忠臣。
康熙六年,夏(四)
阿玛、额娘、大哥、大嫂、海玉里、玛尼、冰月、兰儿甘、令瑞、令含、令雅、赞扎、岳乐、还有老福晋、三嫂、奇克新、奇克新的福晋、苹喜、俞霁、青盛,这些和我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人都走到了我前面。见多了死亡,流多了眼泪,尝试了太多的心痛,有时候难免会一个人想,这算不算是上天给我的惩罚,为什么他们死后的痛苦都要让我来承担,为什么他们每个人都让我在心里不停地回忆,为什么我就不能走到他们的前面,让他们为我流一滴眼泪?可上天又为什么要给我惩罚,我这一辈子到底做错了什么,还是我上辈子做错了什么?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去,到头来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这不知道,算不算呢?
阿玛是六月二十三那天离世的,作为女儿,我本应该在他灵前守灵,尽孝,可是因为我安亲王妃的身份,我没有办法送阿玛最后一程,我在这个时候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岳乐当年的痛。不过,比岳乐幸运的是,在阿玛离世的前两天我一直陪在他身边,尽了一个女儿在父亲生前能尽的最后一点儿孝道。
“阿玛,来,张嘴吃饭,最后一勺了。”我把勺子递到阿玛嘴边,最后的几天他已经吃不下去面食,只能喝一点儿稀粥。
“我成孩子了,不仅要你喂着吃,还要带这个。”阿玛说的这个是指他围在脖子上的口围,口围是给孩子穿的,也叫口水兜,是避免小孩子在吃饭时将口水、食物或者鼻涕沾到衣服上的东西,现在阿玛的脖子上就围着一个,所以他才笑称自己是孩子。
阿玛张嘴把饭吞进嘴里,可是还是有一些撒到了外面,染到了口围上。
“您看。”我把口围上沾到的东西让他看了一眼,随即就用帕子擦掉了,阿玛笑了一下,嘴里的食物又往出溅了一点儿,沾在他的胡子上,他的嘴一动,胡子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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