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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失态,忙缄了口。陈氏笑着拍拍蕊儿的肩膀:“这些事儿,我也是嫁过来以后断断续续听人说的。但是关于何妈的事儿,台面上没人敢提起,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也是个有分寸的姑娘,你自有道理的。”蕊儿感激地点点头,有这样一个贴心的妯娌,在这样的深似海的豪门大户里真的是件可遇而不可求的事儿,陈氏把枕头往下拉了拉,对蕊儿说,“睡一会儿吧,白天提心吊胆一天了,明天早上还得早起给长辈们奉茶呢。”
蕊儿迟疑了一下,扭头看了看近在咫尺的纸人,头皮一阵发麻。陈氏笑了笑,轻轻扳过她的身子说道:“别回头,就转过来,看着我,我一直在这儿陪着你,什么也别想,闭上眼就是。”蕊儿点点头,放平了身子,闭上眼,陈氏替她掖了掖被角。
也许真的是太紧张太累了,蕊儿上下眼皮一沾上便入了梦乡。坐在她身边的陈氏听着蕊儿发出的轻微的鼾声,眯起眼,笑了笑,轻轻地起身,打开门,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第二天,蕊儿醒来的时候,大嫂已经靠在椅子上睡着了,俨然一副坐守了一夜的样子,蕊儿心里觉得很过意不去。大嫂揉揉眼睛,不以为意地说没什么,然后吩咐丫头伺候她梳洗打扮。“昨夜洞房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蕊儿自言自语地吟道,这诗还是爹小时候教她的,爹早年出西口去寻爷爷,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过。看看眼下,洞房里的白蜡烛已经燃尽了,舅姑们此时恐怕还没起床,只是没有夫婿可以为自己倾身勾眉画眼罢了。蕊儿望着镜中自己鲜嫩地花瓣儿一样的脸颊,重重地叹了口气——叹气有什么办法呢,人穷志短,嫁给一个牌位,成一门一个人的亲事,总好过贫贱夫妻百事哀,毕竟自己和母亲从此便有了依靠。
新媳妇照例是得给全家人做顿像样子的早饭的。周家是大户人家,自然不用媳妇灰头土脸的张罗一大家子人,但也得有一样拿得出手的东西。可巧这几日阴雨连绵,厨房下存着的一捆柴受了潮,一点就干冒烟不着火。厨娘急的连连跺脚,蕊儿倒不紧不慢地拍了拍厨娘的手背笑道:“没什么的,现在老太太他们只怕还没起来呢,也怪我起的太早,连累你陪着我手忙脚乱的。”
厨娘不好意思地搓着手,憨憨地笑着说:“我去后头柴房里抱一捆干的去。”
“我跟你一起去吧。”蕊儿主动地提出来,本来她也是穷人家的孩子,手里闲不住,更不习惯看着别人忙来忙去自己闲着,更何况自己是新媳妇刚进门,也没权利真拿自己当太太看。厨娘一把没拦住,蕊儿已经先她一步迈过门槛。
二人拐了个弯,来到后院的一间小屋子前面,厨娘掏钥匙开柴房的门,蕊儿东张西望着,突然,她的目光定格在柴房几步开外的一间小屋子上。被一股奇怪的力量吸引着,蕊儿不由自主地向那间屋子走去。走到跟前,蕊儿凑近窗框看了一眼,正对上屋子里的人朝外看的目光——正是昨晚那个披头散发的怪人!她的头发仍然是披散着,虽然是直直地盯着蕊儿,但眼神并不凶悍,而是显得很呆滞,仿佛她眼中的世界是一张白纸一样。蕊儿一惊,正想再凑近一点看清楚一些,却被一双手冷不丁地拉走了,蕊儿回头一看,原来是慌慌张张的厨娘。
“这间屋子您可别随便靠近。”厨娘神神秘秘地小声说道。
“这屋子里是——”蕊儿突然想起昨晚大嫂的叮嘱,忙改了话头,“这屋子里关的是谁?”
“她——”厨娘四下张望了一下,叹了口气,“她姓何,也是个苦命人儿啊!”
“哦?她也是周家的下人?”蕊儿装做什么也不知道地问道,“可为什么单单把她关在这里?”
厨娘蕊儿拉进柴房,二人坐下来,厨娘压低声音对蕊儿说道:“这何妈——和咱们老太太,本来是妯娌。”
“什么?!”蕊儿闻言一惊,这是怎么回事?昨天晚上大嫂明明告诉她这个何妈是周家老太爷的原配夫人,怎么厨娘嘴里说出来,就成了妯娌?周家到底有几个老太爷?蕊儿心里很疑惑,但嘴上没有说出来。
厨娘低低地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这周家是大户人家,大户人家外头人看着都是鲜亮的很,可是那朱漆大门一关,里面埋了多少不鲜亮的事儿,外人谁也不知道……何妈的事儿,一句两句话也说不清楚,您还是暂且别问了,该知道的时候,自然有人讲给您听。”
蕊儿张张嘴,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大嫂不让问,厨娘也不让问,这个疯疯傻傻的老太太到底是什么来路呢?
蕊儿的手艺是很不错的,一顿四喜团圆羹吃的周家的人都眉开眼笑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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