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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云诗秀的呵斥,顾湘显然十分委屈,只恨恨的剜了苏皎月一眼,转身捏着帕子,偷偷的瞧了一眼不远处正和几个世家公子站在一处的苏谨琛。
一阵风吹过,梅枝上的几片雪花落到了苏谨琛的肩头,他缓缓侧身,用手背拂去上头的积雪,眉眼中都透着温润。
苏谨琛在人前一贯是如此的,翩翩君子、如琢如磨,让人忍不住心生向往。
“云姐姐,我没事……”苏皎月拉了拉云诗秀的衣袖,小声道:“那日是我太娇蛮了,非要和兄长换一匹马,没想到那马暴烈成性,”苏皎月说完,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接着道:“如今想想,若是那天骑那匹马的是兄长,那现在坐在轮椅上不能动的……”
苏皎月说完,眼神中透着几分悲怜悯然的哀愁,忧伤道:“也许这就是命,这是老天爷对我从前种种错事的惩罚,所以……今天你们想笑话我,尽管笑话,我也绝无怨言。”
冷风将鲛绡纱吹的凌乱翻飞,少女脸色苍白,孤寂隐忍的坐在轮椅上,从前骄横的苏皎月换上了一身清雅素服,放佛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晶莹的泪珠从她的面颊上滑落,想着看她笑话的所有人,忽然一下子就笑不出来了。
她不过就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女而已,却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从此与轮椅为伴,她的世界了,再也没有昔日的欢笑奔跑。
“大夫是怎么说的?”云诗秀蹙着眉心问道:“有没有请太医院的太医瞧瞧?”
“刘太医和宋太医都瞧过,他们也束手无策,父亲说等杜太医从边关回来之后,再让他为我诊治诊治。”苏皎月说话软绵绵的,没有了以前尖锐的刺,顿时让人觉得很舒服。
就连平常和她从不交好的人,也都上来安慰她。
看着一群人围着苏皎月,纪雪妃和顾湘走到亭外,不屑道:“一个瘫子,装什么可怜,便是那马是苏大少骑的,那又怎样?苏大少骑术精湛,怎么可能连一匹烈马都搞不定?”
“就是……表姐还为她说话,没看见她以前是怎么欺负人的吗?”顾湘跟着闷闷不乐道。
离两人不远之处,正是一片断瓦残垣,苏谨琛就站在那背后,视线落在自己面前的女子身上。
“表哥……”沈若娴咬了咬唇瓣,脸颊微红:“我听说这梅园深处,有几株江南朱砂,是从南方运过来的上好的红梅,表哥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沈姑娘忘了那日我在正房门外说的话了吗?”
苏谨琛侧身,不再看沈若娴一眼,视线淡淡的扫向远处。
沈若娴的一双秀眉立时就皱了起来,眸中含着泪光道:“表哥为什么非要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呢?你对别人都这般温柔……方才甚至还为皎月表妹推轮椅……难道我在你眼中,连那个欺负你、看轻你的人都还不如吗?”
沈若娴知道苏谨琛不是苏皎月的亲哥哥,因此方才在苏家看着他推她出门,心中便已嫉妒了几分,连那个苏皎月都能离他这样近,受他礼遇,为什么自己不能?她心里实在不明白。
“沈姑娘若是在这样胡言乱其,那休怪苏某无理了。”
苏谨琛的温文尔雅是装出来的,但这也分人,在有些人的面前,他压根连装都懒得装,比如眼前的沈若娴。
“这金疮药还给你,希望沈姑娘以后能牢记闺阁教理,不要再做这等伤风败俗之事。”
苏谨琛从袖中把那金疮药取出来,放在他手边的梅花树干上,转身而去。
“表哥……为什么……”沈若娴伤心欲绝,明明她知道将来的事情,明明她步步为营的靠近他,苦心孤诣的想要了解他,可他却没有半点动心,她实在不甘心,咬牙问道:“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苏谨琛脚步顿了顿,侧过身子,不咸不淡道:“是。”
……
赏梅的人三三两两的聚集到了一起,只有苏皎月一个人百无聊赖的坐在亭子里。
古代人其实还挺会享受的,说是赏梅,四下里却用鲛绡纱把这亭子包裹的严严实实,周围又放着暖炉,这亭中倒是如春日一般温暖。
苏皎月总共带了四个丫鬟过来,这时候她用不着她们,就遣她们玩去了。
亭中的长几上放着美酒珍馐,苏皎月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辣得她吐了吐舌尖。
不远处忽然传来男子的声音,苏皎月抬起头看了一眼,她也不认识谁是谁,很快就低下头继续研究手里的酒。
“苏大小姐想喝什么酒,在下帮你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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