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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他们要玩一些欺行霸市、巧取豪夺的勾当,为自己谋取最大利益,还奇怪吗?孙财、刘维他们的种种辛酸,大体也都由此而来。继宗与他们的交往非止一天,早已耳熟能详,自然无须多说,就能大概知道就里了。
两天以后,继宗带着这帮人一块儿进了政事堂。商人们原本还有些疑惑,怕进不来,没想到竟真的畅通无阻!他们一进政事堂,就跪倒在地,齐声喊道:“丞相救救商人!”
安石吃了一惊,招呼说:“各位请起,有话慢慢说!”
“请丞相一定为我们做主!”他们跪地不起,只管哀求。
“只要有理,我一定替你们做主!都请起来说话。”安石说,一面转头吩咐堂吏:“看座!”
等大家告罪落座,安石一一问了大家的姓名、职业、行当,这才请他们细细说起原委来。
“丞相,草民是个闲汉,市井流言听得多。有些流言俗语,不知道丞相是不是也听过?”继宗率先开了头。
“听自然也听过一些,只是不知道您说的是哪些?”安石笑着问道。
“就是关于商人的。”继宗说。
“那倒没有,您说说。”安石说。
“不过流言蜚语,总不中听,有些还有讪谤朝廷之嫌。丞相先要恕了草民诬枉之罪,草民才敢信口雌黄!”继宗先要为自己请一道免罪牌,才敢放胆。
“言者无罪,闻者足戒,何罪之有!您只管说。”安石鼓励道。
“谢谢丞相。有一首歌谣流传最久,说:‘要经商,将官傍。想要富,官开路。’丞相听过吗?”继宗说。
“没听过。”安石说,“这是说的官商勾结。这样的事,自然不会少。”
“丞相明鉴。恕草民斗胆妄言,眼下的富商,有几个不是靠勾结官员,才成的气候!不说别人,丞相知道的,先前有个酒商刘保衡,富比王侯。连如今的冯京冯大人,都向他借过钱!靠什么,不就是靠花钱买官吗?张方平张大人,为买房子丢了三司使,就是栽在他手里。”继宗怕安石不知道刘保衡,特意提到张方平。
安石点点头:“这事当年闹得满城风雨,一般都知道。”
“官商一勾结,有钱之外又有了势,还能不无恶不作?欺行霸市,压价强购等等,什么都来了。丞相听听这几句:‘开封好茶叶,周陈郑江张李聂。’‘西王母,缺衣裳,天使买好绸缎黄。’‘穷不穷,富不富,一品不如金银扈。’”
“等等。您解释解释,我不大明白。”安石说。
“是,丞相。‘开封好茶叶,周陈郑江张李聂。’是说咱们整个京城的茶叶行,全叫周、陈、郑、江、张、李、聂这几家垄断了。‘西王母,缺衣裳,天使买好绸缎黄。’绸缎行黄家,是京城绸缎业第一大家,连西王母做衣裳,也得求他家寻衣料。‘穷不穷,富不富,一品不如金银扈。’十字街扈家,金银行第一,丞相怕也没他家富有。”继宗解释说。
安石一笑:“除非我也是个赃官!比富,官自然不如商。”
因为说得风趣,大家也都跟着笑了。
“我的这些朋友,也就因为他们才苦不堪言!丞相,他们的苦水,还是请他们自己倒吧。”继宗笑罢,又接着说道。见安石点了头,他便又催那几个朋友:“你们吵死吵活要朝廷做主,见了丞相,怎么又不说话了?”
“是呵,都说说,不要怕!这是政事堂,有要向朝廷说的话,只管说。谁先开个头?”安石也鼓励大家。
“咳,丞相要说,我就先说说吧!”孙财清了清嗓子,略微有些紧张。
“您是哪儿人哪?”安石问。
“回丞相,小地方江西饶州。”孙财回答。
“呵,好地方,我还在那儿管过一段时间的事呢!”安石不无向往。
“是,丞相。不是丞相在那儿解罢榷茶,小人还不能正大光明地做这茶叶生意呢!咱们那一路,谁都感戴丞相的恩典!”孙财动情地说。
“嘿,那都是皇上的恩德,我们不过奉旨行事而已,怎敢当谢!说说您的难处。”安石谦虚说。
“是,唉!说起难处,真是齐腰深!别的都不说了,只说魏先生刚才提的这七大家,咱们这些外路的茶商,任一家都得罪不起,每一炷香都得烧到!”孙财尽管有所克制,脸上仍旧止不住漾起一股怨恨!
“那是为什么?”陪同接见的曾布,插话问道。
“他们都是茶行的大拿,茶价就是由他们定的。托好了他们,茶叶出手才能卖个好价钱。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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