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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瞻见他执意,只好松开手,他还真就那么大摇大摆地走了。随从没办法,只好也大着胆子跟他上了桥。
一过桥,他就返身招手叫这边的人了,看见谁也不动,就自己先逛去了。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子厚才带着随从回来了,将那边夸得无以复加,特惋惜子瞻他们没能过去:“仙游寺,半悬在空中;七级宝塔倚在峭壁上。幽僻险绝,精工极巧,八个字都占全了。生平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精舍!你们不过去看看,实在太可惜了!”
惋惜归惋惜,却没有一点办法:毕竟不敢过桥呵!子瞻只好自我安慰道:“好歹这边还有两个寺,也很好,可以多少弥补一点遗憾。歇歇呢,还是就走?”
子厚有的是兴致,丝毫不觉着累,一纵身跳上马:“歇什么,走吧!”
子瞻一扬鞭子,领着大家在崎岖的山道上跑开了。
正跑得欢呢,前面却跌跌撞撞冲下几个樵夫,嘴里也乱叫乱嚷:“去不得,去不得,有虎!”
子瞻一听,连忙勒住马:“你们是说有虎?”
樵夫们一边猛跑,一边气喘吁吁地答道:“是是是,有虎,去不得!”
子瞻一犹豫,子厚却早跑到了前头:“就是有虎,也得看个究竟!”
子瞻与几个随从,只好也跟着向前跑去。邃明却勒住马,再不走了:“我实在跑不动了,就在这儿等你们吧!”
又跑了一两里路,马突然止步不前了,只管不停地喷着响鼻,在原地尽踏碎步。抬眼一望前面,黄灿灿的,可不是一只老虎蹲在那儿是什么?
子瞻勒转马头就要往回跑:“马都惜命,咱们干吗还去送死?!”
子厚却朝随从嚷道:“快,给我沙锣!”
沙锣原是喝道用的,子瞻的随从始终带在身上,赶紧解下来交给他。子厚接过沙锣,猛抽三鞭,那马负痛,顾不得害怕,箭一般向前冲去。大家惊得魂都没了,提着嗓子,硬是出不来一声!突然“哐当”一响,像平地陡然炸起一声春雷,大家全震傻了!连马,也全都惊跳起来,浑身打战。
到定了神再看,老虎已经无影无踪,只有子厚在一个劲儿地招手:“老虎跑了,没事了,都上来吧!”
大家将信将疑赶上子厚,子瞻还在懵懂,问子厚道:“子厚,您做什么呢?”
子厚一笑:“没做什么,不过将沙锣掼到岩石上吓它罢了。它还真吓跑了!”
子瞻怅然若失,半晌才伸出大拇指,冲着子厚夸道:“惭愧,惭愧!仁兄的定性天下少有,佩服,佩服!”
子厚一摆手:“不过是情急生智,哪有别的!且去看看沙锣吧。”
找着沙锣一看,已摔得七零八碎了!大家自是又惊又喜。邃明听到报告,也赶了上来,少不得又是一阵感叹。略歇了歇,大家就一起往半山腰的寺里赶了。当夜,也就在寺里住了。
第二天,一行人又上了山顶。极目四望,群山峰起,满眼苍翠,人人心旷神怡。脚下靠左有一面陡壁,正好题词。
子厚道:“这次这么尽兴,不能无题,正好这儿有一堵峭壁。这次该您了,子瞻,您的字好。”
子瞻扭头一看,立马就摇头了:“那么陡的峭壁,上哪儿立足去?”
子厚道:“这我盘算过了。可以拿根绳子吊着,顺着岩缝,会找块石头落脚的。”
子瞻想了想,还是摇头道:“这我干不了。”
子厚又瞄了陡壁一眼,道:“那就只好由我献丑了,总得留个纪念哪!”
子瞻劝道:“纪念也不在这上头。咱们写诗、写游记,不一样是纪念吗?仁兄还是别太弄险了!”
邃明也劝道:“子瞻说得对,这险冒不得。跌下去就粉身碎骨,不是玩的!”
子厚笑道:“放心,我心里有数。”
到底叫人去庙里找了绳索、大笔、墨漆,将自己绑着吊下悬岩,在峭壁上写下“章惇苏轼张璪来此一游”十个斗方大字,这才彻底心满意足了。
子瞻看着子厚那么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不禁感慨大发,上去拍着他的肩膀笑道:“子厚,您一定能杀人!”
大宋遗事 第四十八回(6)
子厚一愣:“什么意思?”
子瞻道:“自己敢拼命的,才敢杀人哪!”
子厚一听是这样,不由得也哈哈大笑了。
大宋遗事 第四十九回(1)
做父做子勉为其难
立彼立此皆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