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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台柳巴不得显山露水,乐得从命,果然唱得珠圆玉润。何圣从更乐不可支,还没下席,已经手舞足蹈,不成样子了。
张少愚顺水推舟,将杨台柳送进何圣从的怀中:“何大人有些醉了,台柳你好好侍候何大人睡吧。侍候好何大人,也是你一辈子的造化!”
何圣从有台柳轻拂慢撩,一连几天都不提到成都的事。后来还是张少愚一再催着,才勉强动身了。
何圣从并没忘了自己的使命,越近成都,脸色也就越发凝重起来,连呼吸都带着金属声音。文彦博装聋作哑,只专心致志地为他筹备欢迎宴会。他一到,盛大的欢迎宴会就立马出台了。觥筹交错之间,一队盛装靓女从角门后面鱼贯而入,轻摆柳腰,款款而舞。何圣从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呢,只听领头的舞女婉转唱道:“蜀国佳人号细腰,东台……”
何圣从一听,头轰地一下,立马蒙了;再定睛一看,不是台柳是谁?
何圣从头上当时就沁出了汗珠,内衣也涔涔地湿了:我中了他们的套儿了!
文彦博早将这一切瞄在眼里,不动声色地问道:“何大人头上都出汗了,该不是不胜酒力吧?都怪我忘了招呼一声:这酒是锦城老窖,味道虽然醇厚,劲道却不低。酒量略浅些的,差不多都会醉。”
一问提醒了何圣从,叫他悟出自己的失态,连忙掩饰道:“美酒佳人,故土老友,又有大人赏脸亲陪,人生几何,夫复何求?理该大醉三日,以快心胸,哈哈哈,请!”端起酒杯,一仰脖子就干了。
文彦博也笑道:“何大人果然风流倜傥,痛快淋漓,哈哈哈,请!”也一仰脖子干了。
宾主尽欢而散。接下来,一连三日都是盛会,也都由杨台柳来助兴。只是碍着情面,何圣从再不能与她耳鬓厮磨了。
临走,文彦博又送了何圣从一份厚礼。何圣从推辞说:“啊呀,已经叨扰多日,哪里还敢收下大人这份厚礼!”
文彦博谦虚说:“这不是见外了吗?些许薄礼,还要说厚,越发叫我汗颜了!咱们缘分不浅,快不要说这种话!”
何圣从连忙接过话茬:“说到缘分,下官与大人真是有缘,我也就从命了。一切有我,请大人尽管放心!”
为了这一份缘分,文彦博亲自将何圣从送到十里长亭,这才依依惜别。关于文彦博在益州宴安逸乐、花天酒地的传言,从此自然也就永远烟消云散了。
文彦博要光这么被动地应付传言,他的官运还是难以亨通。除了应付不测,他也常常抓住机遇主动出击。
说来也是天公作美,为他提供了一个绝好的机缘。
仁宗在尚美人、杨美人之后,又与张贵妃重弹旧弦,让她再次浮出水面。张贵妃本来聪明伶俐,善于承迎,又有自己及尚、杨两妃前前后后的一番生聚教训,重新开张之后益发谨慎了。尽管还是恃宠骄纵,却始终清醒,注意望风使舵,适可而止。尤其是对于曹皇后,更知道争而不醋,点到为止。
有一天,张贵妃突然心血来潮,求仁宗说:“皇上,今儿臣妾有件事想请皇上恩准!”
仁宗笑着问道:“又有什么花样?说来看看。”
“您先得答应了,我才说。”
“嗬,不先说,让朕钻扣子?朕才不上当呢!”
贵妃上来抱着仁宗又是蹭,又是吻,弄得仁宗痒酥酥的,只好求道:“好了,好了,说吧!”
“我想借厌翟车到琼林苑玩一趟。”
仁宗一听是这个,不笑了:“皇后的事,朕做不了主,你自己和她说去。”
贵妃并不犯怵:“说就说,皇后才不像皇上小气呢!”
说完,她真的跑去找曹皇后了。曹皇后也有郭皇后的教训,知道后宫相安无事,才是唯一可靠的固宠办法,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得罪任何一个宠妃。对张贵妃,更是时时提防,步步为营。一听她说话,就满面笑容地答应了:“这有什么,谁坐不是坐?哀家才不像皇上那么小气呢!来人啦,将哀家的厌翟车准备好,随时听候贵妃调遣。”
贵妃出去,皇后身边的宫女先就抱怨开了:“皇后也太好讲话了!厌翟是咱们皇后的专车,她凭什么僭越!”
曹皇后笑道:“干吗那么小气?公道自在人心,我还怕她不坐呢!”
贵妃欢天喜地,跑去告诉皇上:“怎么样,皇上,我说皇后好说话嘛!随要随到!”
皇上只是淡然一笑:“坐倒是好坐,可朝廷自有礼仪制度。你坐着皇后的专车出去游玩,外面大臣恐怕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