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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的是杜衍。降诏免范仲淹、富弼的当天晚上,皇上就让内侍锁了翰林学士院,叫学士草诏罢杜衍了。他自己还不知道,一直蒙在鼓里。
杜衍这个人本来就缺少霸气。自己的嫡亲女婿,罪不当罚,他却一点办法没有,眼睁睁地看着他到苏州去当了寓公,其他也就可以约略想见了。但他又丢不掉那一点忠介:范仲淹他们纷纷离朝,原来行的事陆续都要被腰斩,只有他一个人勉力苦撑,保一点是一点,拖一时是一时。本来没有力量,还愣充中流砥柱,那结果能好才怪!
蔡襄不是与欧阳修、余靖一起上台当了谏官吗?眼见朝中政事纷纭,他原来谏阻的陈执中照样做了参知政事,知道朝中不可久居,就借口双亲年老需要侍奉,上书请调回福建老家去做州官。杜衍想留他,也还是苦苦周旋的意思。
他启奏皇上:“陛下,谏院眼下正缺人,几个谏官又纷纷要走。是不是恳请陛下,最好能留下他们!”
皇上点点头,并没说别的。
回到中书,杜衍要堂吏起草了行文劄子,自己先签署了;又叫堂吏拿给得象签署,得象也签了:他与蔡襄是同乡,怎么着也亲近些。
到陈执中那儿,他却不肯签,说:“圣上并没有明说同意,怎么就能行文呢?这事还得请明圣意,才能行文。”
杜衍见他有意刁难,自然作气,当场就将行文烧了。他没想到,这一烧愣是烧出话把儿来了。
陈执中去见皇上,奏道:“陛下,杜衍这一向越来越够瞧了!”
皇上问:“又怎么啦?”
“还是搞朋党那一套,变本加厉!蔡襄他们原是他的死党,他留他们在谏院,无非是继续为非作歹。看他写的劄子,就是铁证。微臣刚要说几句,他竟一把将劄子抢过去烧了,真正岂有此理!陛下正整戒朋党,像杜衍这种人都不清除出朝,整戒朋党恐怕就是一句空话了!”
眼下这话,皇上最敏感,一听就着。免仲淹、富弼时,就顺手捎带,下诏免了杜衍的工部侍郎、平章事、兼枢密使,贬为尚书左丞,知兖州去了。前后算起来,杜衍当丞相才不过一百二十天。
几个位居二府的人也撵走了,下面就该一件一件清账了。
最叫仲淹他们扼腕愤恨的,可能是背后捅来的刀子。
首先捅苏舜钦的,就有这一刀,捅刀子的是刘元瑜。当年,仲淹几次被贬及尹洙、余靖、欧阳修等“四贤”被逐,他都认真为他们说过话。到这一次,仲淹危险,他要划清界限,反戈一击立功,首先捅了舜钦他们一刀。嫌一刀还不够意思,接着他又连出两刀。
一刀是为夏竦翻案。当年夏竦被任命为枢密副使,愣是被余靖、蔡襄他们给反掉了,改换了范仲淹、韩琦。刘元瑜翻出这笔旧账,说仲淹他们结党营私,无所不用其极。说完夏竦,刀锋一偏,又比方当前请留蔡襄等也是朋党乱政之举,绝不能姑息纵容,顺便擦了杜衍一下。
第三刀,捅的是仲淹的十件事。仲淹不是请求实行磨勘、保任、考核等等吏治改革吗?刘元瑜上书皇上,说是助长奔竞之风,是实施朋党政治的不二法门,应该立即停止实施。皇上也真听了,当即下诏,说官员非由人保举不得叙迁,不利于养成士大夫的廉耻退让之风,助长奔竞,将它罢了。
刘元瑜这一带头,其他人可就纷纷跟进了。
保荐官员,一路好人下来,是范仲淹他们设计的最关键一招,也是别人最眼红的一招。或许是受刘元瑜的启发,钱明逸上奏猛攻这一招。理由无须多说,不外有违祖制,先皇们都是自己选人;不利敦厚风俗,助长奔竞,滋生朋党,等等。
妙的是钱明逸算了一笔账:“陛下,别的且什么都不说。有一笔账算出来,您就清楚了。”
仁宗问:“什么账?”
明逸说:“两制以上不是可以举荐官员吗?臣查了一下,这样的官员不下五十名。假定一个人一连荐三个人,这绝不算多,那么,一年就是一百五十人。不要说年数久,三年就是四百五十人,五年就是七百五十人,十年是一千五百人。这么多人,不说别的,光站,金殿上也难得站下!长此以往呢?还有两制以下官员举荐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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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遗事 第十八回(3)
仁宗仿佛已经看见这些人正在金銮宝殿挤成一锅粥,急得头上汗都差不多快出来了:“你这笔账算得好!不经你这一算,朕还真没想到这么严重。去年的荐官诏书的确要废,朕这就吩咐下去。”
欧阳修虽上书要求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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