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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被失望与自卑打击得一塌糊涂了。
她第一次正面回想起林尧那次无视她的表情,终于开始有些明白其中的缘由——是和那些不想要她的老师们一个心态吧?小学时那么骄傲、成绩出众的沈子言,如今已经不配和他站立在同一高度,完全沦为了别人不屑的对象!
泪痕凝结在脸颊,有点干干的痛,子言却忽然笑了:“陈老师,我保证不会让您失望!”陈老师满脸慈祥地摸一摸她的脑袋,“老师对你有信心!”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一股热热的暖流涌上来,温暖了子言受创的心。
开学第一天去报道,就遇上下小雨。初秋的雨水打在玻璃窗上,冰凉着,没有什么温度,她的座位被安排在窗边,呵一口气,被暖流呵化的水汽就顺着窗子的边缘直流下来,拖出长长的一道水痕,将窗外的景物糊成恍惚的影像。
远处大樟树底下有三排整齐的乒乓球台,四百米环形操场围绕在另一边,教学楼四周遍植桂树,就快到桂花飘香的季节,绿叶葱茏,还看不见小小米粒状成团的浅黄桂蕊,但已经可以想像满眼金黄米白的桂花缀在叶心的盛景。
许馥芯是她的新同桌,这是一个比她还安静内向的女孩,也是初二三班的学习委员,成绩数一数二,就是性子闷了点。她的皮肤相当白,好像终年不见阳光的那种苍白,没有什么血色;眼睛像养在水银里的两枚黑琥珀,嵌在白皙的肤色里就更显得引人瞩目。
下课铃声响起,教室里渐渐热闹起来,子言仍然缩在桌前一动不动。她一手懒洋洋撑着脑袋,一边无聊地看向窗外,她不习惯与陌生人相处,天性是个恋旧懒怠的人,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绝对不会主动和别人亲近起来。
“你老看着乒乓台,是不是喜欢打乒乓啊?”许馥芯突然说。
子言吓了一跳,半天才意识到她是在跟自己讲话,“我不会打乒乓,但是挺喜欢看的。”
许馥芯也看向窗外,慢慢说:“今天下雨没人,平时总有男生在那儿打乒乓的。”
“是吗?”子言觉得除了这两个字没有别的话好回答了。
“初中部乒乓打得最好的是一班的林尧,”许馥芯平淡地说,语调没有任何起伏,“连高中生也没几个打得过他,除了,咱们班的……季南琛。”
子言的眉毛一跳,这已经是她第N次听到过这个名字了,只是这一次,提起这名字的不是龚竹,而是许馥芯,“季南琛?他不是在育英吗?”
许馥芯的琥珀眼仁终于有了一丁点疑问的火花,然而转瞬即逝,她的语调仍然很平淡,“上学期转学来的。”
子言对她居然没有半点好奇心追问自己如何知晓季南琛这个名字感到很是遗憾,也就放弃了继续追问下去的念头,她不冷不热也丢下一句“哦”作为回答,继续欣赏窗外空茫的雨色。
突然,她的眼光像凝铸了胶水一样,被牢牢定住了。
又到绿杨曾折处(2)外面走廊有三三两两的学生立在廊下的柱子旁,其中有一个人显得特别与众不同:即使只是随便地站着闲聊,他的站姿都是笔直的,很容易就令人联想起电视里国庆阅兵时三军仪仗兵的风采。
他的侧脸轮廓分明,五官线条十分流畅,头发浓密乌黑,鬓角稍稍有点卷曲,看样子应该是个相当帅气的男孩,子言暗地在心中忖度,忍不住回头问了许馥芯一句,“那是谁啊?”
“你不是认识季南琛吗?”许馥芯反问了她一句。
“原来这就是季南琛啊?我不认识他,只是听说过。”
许馥芯“哦”了一声,就不再吭声了。
这个新同桌的性子还真是很沉闷,直到放学都没有再和子言说一句话。
小雨早就停了,傍晚的天空在灰色云层后依稀透出了一线薄光,浓郁的深绿丛中有无数的水珠在闪烁,子言一个人混杂在放学的人流中,自得其乐地边走边踢着一个汽水瓶盖。
“沈子言?”这声音听起来很迟疑。
居然会是郑苹苹!米黄的小外套,大蝴蝶结的衬衫领子,蹬着一双黑色小牛皮的丁字头皮鞋,让人眼前顿时一亮。
她笑了:“郑苹苹,好久不见。”
“真是你啊?你怎么会在这儿?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郑苹苹咯咯笑起来。
周围有不少好奇的目光在审视她俩,子言明白,那些目光大半都是冲着郑苹苹这个小美女来的,她有些不自然地看了一眼自己脚上那双刺目的大红色高筒雨鞋,和郑苹苹一对比,真鲜明。
子言本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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