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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
修齐换了手,蓝玉泉一掀帘子走开了。我看修齐睡得不稳,却一直在睡,便也不愿意叫醒他,只是小心翼翼的让他喝了半碗,好在没呛着。蓝玉泉没过多久又来了,端出个小浴桶来,里头装着新打的热水,将剩下的大碗药汤全扣进了水里,见我手里剩下半碗,便拿了去全泼在院子里。
“把孩子放桶里吧,泡三刻钟。”
蓝玉泉挽了挽袖子,有些憔悴的往外头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大夫。
、懒懒家的蓝蓝
约莫是上天庇佑,这几日“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偶有几个病人也并不严重,倒让蓝玉泉腾出不少功夫来细心为修齐调养身体。
他虽医者仁心,我却不能不承他这个情,心中便暗暗记下,只道他若哪一日有难处,即便天涯海角,竭尽所能也要帮他一帮;自然,若他这一生安康喜乐,无忧无难,那当然更好。
蓝玉泉因着修齐在春宁府又多耽搁了三四日,与我说了他之后数月的行程,又与我承诺修齐若出了任何差错,尽可寻他去。我思考一二,打算折返回山去了,这世间虽繁华热闹,却并非我所爱的清冷幽静;恰如牡丹再艳,可我偏爱空谷幽兰,非是牡丹不好,不过情之所终,不在于此罢了。
之后我也将住址写给了蓝玉泉,委婉提道他要是有什么麻烦事,可书信一封传来给我,赴汤蹈火亦是在所不辞。
蓝玉泉接了我的纸,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忽然笑道:“原来是无垢先生。”他虽面如恶鬼,笑起来令人胆寒心惊,有说不出的可怕,然而语气和缓平静,又令人如沐春风,“难得让无垢先生承情,我若有什么难处,少不得飞断几只鸽子的翅膀。”
这句话自然是玩笑,我便也从善如流回道:“如蓝大夫这般妙手,想来鸽子们便是断了翅膀,不出三日也都能再带些难处来叫我苦恼了。”
蓝玉泉朗声大笑了起来,似乎又怕吓着我,便偏过头去;我心中微微一叹,却不由也一同与他笑了起来。
在里间泡药浴的修齐似乎听见了响动,双手拍出水声来,软软的叫唤着:“懒懒!热热!没没!”他的尾音尖锐的像是笑音,等我们俩一同进去的时候,他的确坐在小木盆里咯咯笑着,似乎找到了新的游戏,把地上泼的都是药汁。
“懒懒,不是勤勤。”蓝玉泉环抱着胸口说,挑着眉毛,似笑非笑的打趣着,“每次打理你个小麻烦都耗尽我所有的精力了,还敢叫我懒懒?”他把脸凑过去看着修齐,小娃娃吐了个泡泡,笑得像是喘不来气,软嫩白皙的小手掌“啪”一样搭在蓝玉泉的手上。
“懒懒!懒懒!”修齐尖叫着,在药浴里扭来扭去,抓住了蓝玉泉的袖子,看起来高兴的不得了。
我憋着笑,手一放,人就到帘子外头去了。
哎,这种事,还是叫大夫操操心,我一个外行实在不便多插手……噗。
……
等蓝玉泉把修齐打理完毕抱出来的时候,我镇定自若的只当没看见蓝玉泉抱怨的神色,不动声色的转了转话题:“修齐真是很喜欢蓝大夫。”
蓝玉泉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却矢口否认道:“恐怕这孩子是没心没肺,还不知什么美丑,哪有人会喜欢我的。”他说到这句话,似乎神色有些黯然起来,轻轻揉了揉修齐的头发,将他递到我怀中,又微微笑道,“没心没肺也好,心宽体胖,做个快活的小胖子,总归是比别人快活的。”
然而他这时的笑容,比之之前,却勉强太多了。
“也许正因修齐不知美丑,才不会为外貌所蒙蔽。蓝大夫救人无数,怎会堪不破皮相声色。”我理了理修齐的衣裳,他的脸蛋圆润了些,但下巴还有些尖,嘴微微嘟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微微眯着,小扇子似得睫毛眨巴眨巴,似是困得不行,头点了一下又一下,最终撑不住趴在了我肩头。
“我是救人,又不是修佛。”蓝玉泉一扬眉,又恢复了之前的精神气来,“堪什么皮相,破什么声色,合该做此痴迷不悟的红尘人。”
时辰已经不大早了,我怕迟了就要再停留一日,便抱着熟睡的修齐与蓝玉泉告辞,之后去驿站雇了一辆马车回程。来时是水路是为了速战速决,回程却要顾及修齐的身体,江面风大水潮,若再走水路,说不准修齐要难受上许久;马车虽慢些,然而绕些远路便绕些远路,总归平缓舒服些。
只是路也确实远了些,修齐第一天坐马车还兴致勃勃的在小小的马车厢里头走来走去;第二天就兴致缺缺百般聊赖的扒着我的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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