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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因为两个人的存在,这份有些油腻的香味竟然也能被他轻易接受了,吃的时候也津津有味。现在,每当张俊捷回味起来,都觉得意犹未尽。
史铁生说过:味道是不能够被记忆的,只有当你再次尝到这个味道,才能唤起你的记忆,记忆起当时的场景,以及当时品尝此美味时的心情。
还有那两百张火车票,四年的时间,两处的距离,浓重的牵绊。当思念累积到一定的浓度时,就需要这些车票承载着这些思念,作为特殊的载体,将自己送到有对方存在的地域。
当冗长的旅途化作一张张车票时,当两颗心靠拢时,自己的情感才仿佛有了归宿。
还有最后,那个从某处佛寺外边买来的廉价小挂饰,一个模型宠物,背面刻着四个字:俊俏的猪。
这是属于张俊捷的礼物,虽然并不值钱,可是永远地挂在张俊捷的口袋上,仿佛是张俊捷生命中的烙印,承载着他在当时那个时期的爱恋。
一个象征,也许轻如鸿毛,但是所蕴含的情感却重如泰山。一份情感,它能维持多少年?它应该怎样被记载?没有这样的标尺去衡量,仓颉也不能创造出这样精确的语言去描述、去形容。
张俊捷不想陷入回忆中,可他回到现实,面对自己眼前的云诘,只能吐出苍白的三个字——“对不起!”
“为什么对不起我?”
“我为了逃避现实,逃避自己,而娶了你。但我后来知道我不能接受你。我说了谎,我本以为可以骗你一辈子,可是这个谎言太大,我甚至一次圆谎的办法也没有。”
一句对不起?
云诘不敢回问,怕回答太过于残忍。
“你有爱的人吧……”云诘不是在发问,而是在对她自己说。
张俊捷没有回答,而是絮絮叨叨地继续说着话,可是那些句子东倒西歪,他的声音也渐渐含糊起来,仿佛……中邪了。
云诘仔细地听,还是能听出来他在说什么。云诘想或许他是太难过了吧。
“你怎么看待死亡?”
云诘突然间在张俊捷的言语中抓住了这个句子。
云诘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问。
以前他在讲课的时候,经常也会出现思维意识流(语句间没逻辑)的状态。
此刻老师在讲解史铁生的《我与地坛》,文章里面有探讨“生与死”,或许他深陷在文章里,也对这个问题在进行品评剖析吧。
云诘的观点和史铁生一样: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
突然,张俊捷终于将光聚拢在他的眼神中,不再呈现出涣散的状态,他转向云诘,道:“你帮我倒杯水吧。”
云诘仿佛有些没回过神来,但是听到这个“指令”后,她起身,又转身,刚走了两步,突然胸口一阵疼痛,一个强烈的预感冲撞到她的脑门儿上,她心里面也瞬间觉得不踏实,云诘立马转身……
就在她转身的同时,竟然看见张俊捷飞快地起身冲向窗口。
云诘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速度,她此生肯定从来没有以这样的速度冲向任何一个目标。
就在张俊捷身体腾空到窗外时,云诘也瞬间伸出一只手死死的拽着了张俊捷的一只手臂。
张俊捷悬空,云诘死劲儿地抓住他。
张俊捷脸上没有表情,他完全放弃了生的念头,目光呆滞地眺望着远方,以他现在的处境,这样的眼神是很奇怪的,麻木且无畏,或者说,因为麻木而显得无畏。
云诘很吃力,她的指甲几乎全陷进了张俊捷的臂膀皮肉里。
“俊捷,抓住我……”云诘说这句话时,牙关都在颤抖,这确实花费她很大的力气去抓住一个不想存留于世男人。
张俊捷却抬起另一只手,去掰开云诘的手指。
云诘看得胆战心惊,此刻她的大半个身子也都在窗外了,她本来身子虚弱,坚持不了多久,她自己都可能要跌倒下去。
一切太突然了。
她不明白张俊捷为什么不想活,她也来不及去想明白。
因为太过于用力,云诘的眼睛瞪得很大,眼珠子都几乎要掉出来一般,整个身体也已经开始因为疲乏而剧烈地颤动。
张俊捷并没有停止自己去掰开云诘手指的动作,云诘只能再次地呼喊,试图唤醒麻木的他,“老师,不要……你不能死,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你。”
麻木的张俊捷竟然此刻抬起来眼睛,看向云诘,也就在此刻,云诘的一滴眼泪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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