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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鸣心神不定,我无法,清扬亦不可解。”顾寻歌双手按弦止奏,出声道。
被他唤作不鸣的抱剑男子“哼”了一声,道:“我不是来与你谈这些的。”
“那你是来谈什么的呢?”
“明知故问。”关不鸣嗤道,斜斜睨着他。
顾寻歌看也不看他,只道:“秋柔桑叫你来的罢,为何不言不语?”
“阁主一心只在琴上,我如何好坏了阁主雅致?”
顾寻歌神色淡淡,问道:“她想要什么?”
关不鸣沉默不语。
顾寻歌道:“不鸣如果不愿意,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顾寻歌心知秋柔桑派关不鸣来传话,正是要试探关不鸣是否心志坚定。若此人不可用,亦可以借他顾寻歌的手除去。
关不鸣双手攥拳,脑中一时混乱。但他既然已经来了,再没有临阵脱逃的道理,恨声道:“我与乔家有不共戴天之仇,势不两立!阁主不必怀疑我的决心!”
顾寻歌细长的眼微微眯起,再度问道:“秋柔桑想要什么?”
“乔、流、宇。”关不鸣一字一顿,坚定道。
顾寻歌勾唇一笑,抬起双手抹至弦上,一曲又起。
张清扬竖耳闻得琴声,远远便看见亭中二人。帷幔中,顾寻歌的身影不甚清晰。
无论她多努力多拼命,他从来不会让她参与他的事。
张清扬咬破朱唇,不甘地转身离开。
***
八月十五,本是中秋佳节,家人团圆之日,御金门门主黎岳却被发现惨死家中。
发现他尸体的是在荷花会上露过一面的胡越。据胡越所说,黎岳身体上无一处明显的伤痕,可以说是完好无损,头颅却被当做绣花包似的,有无数绣花针刺入,或深或浅,却滴血不流,面目全非,毛骨悚然。现场也无打斗的痕迹,只余下淡淡的香味,和一方丝帕。帕上的是双面绣,一朵似是胭脂晕开的娇艳海棠花。
在江湖之中,以绣花针为兵器的,能让人想起的只有一人——凝莫宫宫主秋海棠。其内力深厚,绝技千枝十二杀,就是以针为媒介,刺入脑中,传言甚至能控人心智。再加上现场留下一方海棠丝帕,不由得让人浮想翩翩。众人怀疑当年凝莫宫灭门案有黎岳的参与,因而如今“秋海棠”变成厉鬼来索魂了。
“鬼?哈哈。秋海棠,我倒想见见,变成鬼的你是什么样的?”
屋内熏香缭绕。柳英如将自己锁在房内,身穿亵衣,坐在梳妆镜前,与铜镜说话,而后专注于梳妆。
梳发随云,画眉小山,点唇绛朱,贴额金花,扑腮胭脂。
朱颜辞镜,不复当年,她却如未出阁的少女将要见到自己的心上人一般,小心翼翼地装扮自己。头顶珊瑚簪,耳挂明月珰。柳英如做完最后的修饰,似是满意了。
镜中人妩媚一笑,便见万种风情。
“我知道你会来。他之后,就会是我。”
柳英如自言自语道,站起身来,穿上一件崭新的水蓝色衣袍。衣上大片地绣有芍药,只在衣领处有一只百灵鸟,栩栩如生,放声歌唱。
“我还留着这件衣裳,你没想到吧?也只得你那一双妙手,才能绣出如此灵物,我把它收藏得很好。”柳英如温柔抚摸那只百灵,“我什么都不如你,秋海棠。”
柳英如神色突变,用力抓住衣服,凤仙染的指甲划出一道道痕迹,疯癫道:“不,不!我可以选择怎么死,秋海棠,哈哈哈哈……秋海棠,你杀不死我!我杀了你!你却杀不死我!黎岳一定死的很难看吧!哈哈哈哈……”
柳英如捂着肚子放声大笑,直到笑出眼泪,头上发簪也滑落下来。
她又静了,环视四周,眼神倏地变得慌乱起来。她几步跑到梳妆台前,用力一掀,首饰珠宝落了满地。她又跑去床边、衣柜处,着急地翻箱倒柜。
没有,没有,没有……哪里都没有。
“我的剑呢?我的剑呢!我的沧海浮舟!沧海浮舟……我的师兄,我师兄……我师兄呢?还有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呢?……”
柳英如发了疯地寻找、吼叫,又蓦地丧失力气,弱不胜衣一般。刚刚收拾好的妆容全都乱了,发髻也散落下来。她痴痴盯着镜子,仿佛看到了过去。
当年的沧海浮舟,当年的寒月照衣,当年的如花美眷。
她曾经与江若愚共修一套剑法,用的就是那把剑;她曾经在月下翩跹起舞,观者只有江若愚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