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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我从哪儿来吗?不知道没关系,告诉你,我来这儿第一个遇到的人是寻儿,他是乞丐,又黑又脏。现在呢,瞧到没,我把他养得又白又俊,再过两年绝对是无可匹敌的大帅哥。”
他微微侧头,见廊道尽头缓缓走来数人,脸上皆是焦急神色,似在找人。见到他后立即奔过来,却在听到百里新语的话时慢慢放轻脚步。
“寻儿乖,所以我宠他。”戳着他的胸口,她满脸戾气,“邦宁也是我在乞丐堆里找到的,俊俏吧,功夫厉害吧?你想过他睡在街头,全身又脏又臭,奄奄一息的样子吗?千福、百禄,是我从人贩子那儿买回来的,现在个个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喘一喘,她继续,“顺着我,我开心,他们也开心,不顺着我……哼,我让你跟康妈妈一样。”
眼神微闪,他的视线落在她身后某一点上。
“我当初看中康妈妈,就因为她是全城最有名的青楼老板,她想让我接客?下药嘛,也不是她首创发明,她下,我也会啊。她下一份,我就下十份,让她半个月下不了床。”
个中原委她没再细说,他却已猜得七七八八。
“所以,你、最、好、少、惹、我!”玉指戳戳,她横眉冷对。
说了一大堆,引经据典又旁征博引,就是让他放聪明点。暂居此地,她可不是来吃苦受累惹人白眼的,顺她者昌,逆她者亡亡亡亡亡!
连番怒吼间,他已被她逼退到门槛边,他张张嘴,却发不了声。
第一次听她吼这么多话,老实说,他有点……惊喜啊。
她身后,遭她点名的人似乎全不在意被揭了底牌和陈年秘密,人人皆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他们看谁的戏?
他?
啼笑皆非之际,脑后一道风声,他急速转身,将她护在身后,暗暗运气戒备。
一道果绿身影冲进他怀里,口中大叫着:“师兄,找到你了!”
然后……
木凉拖抬起,光明正大地背后偷袭。
不严重,只是一脚踢上某人的腿——关门——送客!
第6章(1)
易季布,师承洞阳抱须老人(百里新语暗道:大概是江湖名号),年二十八……男(这是废话),现为湖广省寻乌州同知,上任不足五月。
他这一辈,师门收八徒,易季布居第三,上有师兄两人,下有师弟四人……一二四,加起来七个,还差一个。
差掉的一人,当然就是他的八师妹——抱须老人之女鲍泉……(百里新语暗道:《百家姓》中有姓抱的吗?)
易季布二十二岁出师,入大都为官,离开时鲍泉仅十二岁。
易季布二十六岁时,回师门探望,鲍泉十六岁,芳心暗许。
又隔两年,现在,鲍泉芳龄十八,辞父留书远游,与心上人相会。辗转旅途,几经辛苦,终于成功相会在七夕的午后……
五天后——
烟火楼,僻静清凉的后院。
“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火。”咬着切好的水果,百里新语听着琴师试弹新谱的曲子,兴致缺缺,“你们现在做熟了,也不用什么都问我。”
琴师们眼神交会,抿嘴一笑轻轻退下,优姿雅态令人望尘莫及。
“初生牛犊不怕虎吧,新语姐?”
俊俏少年扎得马步三七开,头顶盛水八分满的细颈琉璃瓶,两手打直掌心向上,各托一碗水。脑袋不能动,他却能一心分二用地说话。
“管他。”倚在懒榻上翻书的女子想到什么,忍不住吃吃发笑,“寻儿,邦宁这些天好严格。”
“是啊,那天晚上被黑贼劫了你去,师父骂我功夫不到家。”少年语有抱怨,脸上并无“受惩”的痛苦。
“今晚的好戏我倒真想看。”她莫名地说一句。
少年点头,“是啊,好戏,我绝对让新语姐叫好。”
午后蝉鸣,伴着女子与少年的笑声,飘荡……
话说鲍泉小师妹,芳心暗许的师兄就在眼前,但师兄身边居然多出一个嚣张又声名狼藉的女人,偏偏师兄对这女人的态度暧昧不明,她对名为百里新语的女人自当好感差差。
玉洁冰清又心高气傲的独生娇娇女,自幼习武,被人捧在手心护在心头,想当然会鄙视轻浮不正经的风月女人。若那女人有自知之明,她也就罢了,谁知那女人竟当着她的面调戏师兄,一张妖精脸媚得可以滴出水来,眼神一勾,师兄的魂就没了……
以嫉妒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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