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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摆擦过地面的声音响起,容惜辞一愕,赶忙将自己的身子隐入密叶之间,屏气凝神,仅用两只晶亮的双眸看向下方的人,入目的乃是一袭黑衣带着黑纱的男子,心神一晃,呼吸不禁微有一促。“谁!”冷音刺耳而入,让人不禁打颤,眼看着黑纱男子从远处迈步朝自己所在的树而来,容惜辞咬紧了牙关,树叶再如何厚实,也遮掩不全容惜辞白衣之身,若那人再行进些几步,便能轻易发现他的所在。却在这时,两只鸟振翅从他身侧的树上飞去,鸣叫着朝黑纱男子方向飞去。脚步一顿,黑纱男子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容惜辞身侧的大树,揣测半晌,便行了与容惜辞所在的反方向离了去。悬着的心终得落定,容惜辞轻吐一口气,望着黑纱男子终于远去后,便从密叶中窜出,立于树顶,寻着了药房所在的方向,拔出身形而去。拐角处,缓缓转过一道人影,隐在黑纱里的双眸看着那离去的白色身影,散出晶亮的寒光。打了个饱嗝,温御修终于得从明莲那絮絮叨叨说着一堆废话的嘈杂之音中解脱出来,同容惜辞在一起之故,他都未能喝酒,今日喝了个餍足,脸上都带起了晕红的醉意,走路一摇三晃磕磕碰碰,平素同他亲近的下人们见之,以免缠上这个醉鬼,便远离了三尺之远,人性寒凉,可谓是表现得淋漓。这些人平日里亲近他,还不都是想靠着他攀上明莲,但真当涉及利益之时,又有得几个肯亲近。 嘲讽一笑,温御修举着手里犹剩的酒壶饮喉高歌,叫整个夏夜都叫醒来,这醉酒之人唱歌自然没啥韵律,甚至可谓是难听,在中苑的路上时尚好,那处都是明莲直接管辖之人,知晓他在明莲心目中的地位,哪怕这歌唱得难听,也得忍着不说,见着他还得笑夸一句“好听”。但回至西苑时,那便大不相同了。此处住的都是些被明莲养惯了的公子哥们,一听此曲,一些脾性不好的,便冲了出来,叫嚷着喊他快些走。他却不依,反倒同那些叫嚷着的人干上了,愣是赖着不走,趴在人家小院门前嘶声大吼,惊得林鸟嘶鸣而飞,胡闹着,不知不觉行了错路,竟到了浅阁这处。也是他懂事,知晓容惜辞不喜自己的酒态,未近浅阁时,便收了声,只摇晃着行进门,却浑然未觉自己走错了门,径自便推门而入。此时里头的江承还方沐浴起身更衣,惊见有人闯入,尚以为是明莲,脸上一喜,看到温御修之颜时,容色大变,顷刻便露出狰狞之相,即刻将上衣披上,冲到温御修面前揪着他的衣领便要做打,却听不知怎地忽而惊醒的温御修暴喝了一声,将他的手吓住,拳头未能落下,温御修便摇晃着挣脱了他的桎梏。“你作甚呢!不过是喝了些酒罢了,嗝,至于这般对我么。嗝,你不喜我,啊,那我便出外睡好了,稀罕!”语落后,这人便摇摇晃晃地软着步子一走三靠地贴着墙边横了出去,前后不过半炷香的时间,他便走得没影了。江承挥手散着房内的酒醺气,狠狠地踏步而出,却差些踢到了软倒在门前呼呼大睡的温御修,吓了一吓,脚上便毫不留情地要往温御修身上招呼去,岂知这温御修不知是装睡还是运气好,竟就地滚了一滚,堪堪避过了那重脚。抬步时带起的猛风扑面而来,温御修已然有些醒转,迷糊地睁眼,便印入了江承狰狞的面孔,挣扎着爬了起身,温御修不满地指着江承道:“你坏人,不是好人!”江承脸现怒容,正要发作,却见这时一个小厮恰巧行过,思忖半晌,便唤小厮来将人抬走,省得自己赶人失了身份不说,万一这醉鬼死在自己门前,便难同明莲交代。这小厮不过是来给公子送夜食来的,恰巧摊上这事,也脸都苦得拧花了,但主子吩咐,他能怎么着,只能将温御修又抱又提地把他往湘阁那处带。本来从浅阁回到湘阁只需过一条长廊便可,怎知温御修不知撒什么野,又嚎又闹,愣是不肯从长廊走过去,迫不得已,小厮只得带着他绕远路,拐过去。行到一处树影阴暗的角落,温御修发了酒疯,蓦地便甩开了小厮搀扶的手,喝道:“别碰我!小爷我可是阁主身边的红人,岂是你这等下人能碰的,去去去!”躲过从面前扇来的手,小厮颇有些不悦,这为下人本便心里不喜,这温御修还拿着身份来压,他岂有不高兴之理,甩开了缠着温御修的手,看着四周无人,转身便要丢下他离去。却在身子一转时,温御修将他扯了回来:“给我回来!你竟敢同我耍态度,信不信一会儿我去同阁主告状,办了你!”酒醉之人的言语谁人可信,小厮登时便将这气给扬了几许,叉腰道:“我瞧你现下不醉死在这便不错了,还同阁主告状,嗤。”折身,又是准备要离。温御修凶了起来,跳起便将小厮拽了回来,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这般对我,我告知你我可是你阁主身边的红人,呀,你这什么表情,你不信,不信我给你瞅!”伸手一掏,一个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