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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咱们刺激了他,恕我不客气说一句,都是腐儒陋见!”
“何以见得?”神宗并没有疑问,不过是要引他说下去罢了。
“就说招降,西夏从来就是这么干的。陛下知道,大宋兵丁,内地是不如边境的。”
“朕知道。”
“边境上的弓箭手与熟番,亦农亦兵,在我大宋最有战斗力。西夏就始终盯着这一部分人,总是千方百计引诱他们,甚至胁迫他们叛逃。他们这样干,不就是为了削弱我大宋?什么时候他们怕刺激我们,就不干了?”师正已经有些忘形,竟像是在质问神宗了。神宗倒也不计较,只是聚精会神听他说下去。
“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能反其道而行之,给他来个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师正仍然没有改变他的质问口气。
“该!”神宗也进入角色了。
“所以,我们也要招降纳叛,而且挑他最强的一部分人。横山一族,能征惯战,招降了他们,我们就有了攻夏的先锋,就能如虎添翼。这个口子不但不能收,还要越开越大,直到收复西夏全境。”师正越说越亢奋,都有些手舞足蹈了。
“对,该这么办!”神宗也有些忘形了。
师正吓了一跳,这才发觉自己有些离谱,赶紧赔罪道:“陛下恕罪,微臣刚才有些失礼了!”
神宗反倒蒙了:“你说得很好,哪儿失礼了?”
到两个人都明白过来,又全都笑了。
跟着,神宗又问了不少财政经济、民情风俗及攻守防卫等有关边境事情,师正也一一作了回答。谈到朝政,神宗又问:“韩琦离开朝廷,什么人可以主政,爱卿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什么人可以主政?”师正沉吟着说:“这我没有仔细想过,也不太了解情况,怕说不好!”
“想到就说嘛,这不是在闲聊吗?不反复考虑,也有不反复考虑的好处。不带杂质,更直截了当,可能更真纯,更有见地。”神宗鼓励说。
“皇上圣明。这会儿微臣脑子里没有第二个人,只有王安石。”师正终于不再迟疑。
“能说说理由吗?”神宗问。
“也就是一种直觉吧!仓促之间,微臣很难说出什么系统的道道!他是学问文章大家,就是陛下怕也读过他不少著作,这用不着说。他力主变革,文章与奏章上也有,皇上肯定比微臣更熟悉。我要说的只是直觉印象。差不多七八年前他任度支判官,曾去西北相度牧马,我们有过一面之缘,那时我就认定他是个担纲大政的人了。人的精干魄力等等且不必说,自然是一等一的,但大臣里面或许也还有人能与他一争高下?我印象最深的,是他对经济的重视与透彻了解,从《周礼》到《易》经,到《洪范》,到《汉书》,一直到近代,理论实践,典章制度,无不了了分明。微臣为官也有些年头了,阅人不能算少,可直到现在,朝野上下,我还没见到有第二个人能像他那样重视经济、了解经济的。别的且不说,目下国家财窘民穷,理财是第一要务,光冲这一点,也该用他力挽狂澜!”提起王安石,师正竟像有说不完的话,一开口就滔滔不绝了。
话到末梢,他终于又想起一件事情,赶紧补充道:“圣上明察。当年王安石对我虽有举荐之恩,可微臣这话丝毫没有夹杂个人恩怨,朝野应该是有公论的。”
神宗笑道:“爱卿不必解释,朕知道你说的是实话。你放心,王安石,朕是要大用的!你回去,只管大胆做事。有什么见地,可以随时上实封或密折给朕。陕西一线,朕就仰仗爱卿了!”
师正自然无限感戴圣上的信任。他回到陕西不久,就有了收复绥州的事。绥州是唐代的老名,大宋后来改成绥德军了。
驻守绥州的,是西夏将军嵬名山和他的部落,也是横山族人。连年战争,大宋都拖不起,小小一个西夏当然更不堪重负,除了既得利益集团,谁都厌战。横山是西夏的一块风水宝地,粮草税收等全指望它;横山族人因为生活富足,能征善战,是西夏无可替代的生力军。既处处高人一筹,有形无形的优越感,也就不能不让非横山族人想入非非了。横山又紧靠大宋,受大宋影响也最大。大宋也确实没少打横山的主意。庆历初年前后,不是有两路并出横山的计划吗?原因之一,就是瞅准了西夏的这个聚宝盆,认为一旦占领横山,西夏没了财源,就一定会不战自败。所有这些凑在一起,谅祚对于横山族实在又爱又怕。有消息说,他已经准备将横山族人全部迁往兴庆府以西。那儿可是大沙漠呀,迁过去还怎么活!厌战加上被歧视,尤其是害怕真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