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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暗地萌生了爱意。可是,刚到苏联半年多的王光启却只把这当作中苏青年间的纯洁友谊。他的心时刻在挂念着远在列宁格勒的恋人。
两人从教学楼出来,漫步在楼前静谧的树林里,温暖的阳光在林间投下斑驳的阴影,黑油油的小松鼠在地面上跳来跳去。
这时,王光启突然感觉到斯维塔今天的情绪有些异样。她的手臂挽得更紧了,平日里爱说笑的她似乎心事重重。
“我突然意识到姑娘爱上我了。这可怎么办?我热恋中的女友还在那等我。斯维塔是个好姑娘,可我怎么能辜负我女友的忠贞呢?必须马上让斯维塔的感情刹车!不能让她先开口!我赶忙从衣兜里掏出女友的照片,对她说道:‘这是我的中国女友,她正在列宁格勒学习。’我用眼角偷偷瞥了一下斯维塔。她本来红润的面孔一下子变得煞白。空气凝滞不动了。”
第十章 红莓花开(6)
“幸好几个月后女友陈国敏'U36'来到基辅,我把她介绍给了斯维塔。两个女孩子一下子成了好姐妹。看到她们亲亲热热的样子,我的一颗悬着的心才落了地。一场感情终于妥善收场了。”
1958年,王光启转学到了列宁格勒造船学院学习。他和陈国敏终于团聚了。
1994年王光启重返基辅,再次遇到斯维塔。她颇有感触的说:“在你之后,我和一位匈牙利人结婚了”,道出了三十多年前没有说出的心里话。
国家严格规定,有异国配偶的学生将不能从事尖端、高级以及与军工有关的工作。
为了能够满足祖国的需要,把自己的所学回报祖国,很多学生在回国前的一刻,毅然割舍了儿女情长,把那份纯真的恋情永远留在了白桦林的土地上。
而那些建立在浪漫主义和理想主义基础上的跨国婚姻,注定要经受现实的严酷考验。
尽管国内把来中国定居的苏联配偶当作专家对待,在居住条件、伙食待遇方面都给予种种特殊的优待,可是由于国力所限,生活水平与她们在苏联时相比还是相差甚远。从小习惯了面包、牛奶、黄油、香肠的苏联媳妇们,发现她们整日要面对米饭、馒头、稀粥、窝窝头。特别是在三年困难时期,物资严重短缺的情况也波及到苏联侨民的生活。
其次,受中苏两国关系日趋紧张的影响,苏联侨民在中国的生活处境也愈发艰难。而中国大地上一浪高过一浪的政治运动,则严重打击了苏联新娘们对未来的信心。
那些地老天荒的誓言,被残酷的现实无情地粉碎了。在涟涟泪水中,苏联妻子们登上了返乡的列车,留下的是无尽的挂念和遗憾。
曾经在大使馆留学生管理处工作的陈先玉讲述了这样一个真实的故事:
“有一次,从基辅来了一位苏军少校军医,携妻子、女儿来到使馆,要求与基辅某高校的中国留学生王某结婚。我根据领导指示精神热情接待,好言相劝,耐心说明两国之间的差距,可是他们怎么也听不进去。特别是女儿,一个劲儿地苦苦哀求,表示‘海枯石烂不变心,若不同意,就只有一死……’。
我们不得已请示国内,他们的婚事得到了批准。后来,王某毕业携妻子回国。国家对他很照顾,本来应该分配到西北偏远艰苦地区工作,改为留在北京。可是生活上的矛盾显露出来。女方想吃面包、牛奶、香肠,可是国内一来稀少买不到,二来价格昂贵,王某收入微薄也承担不起。同时,女方不懂中文,和周围的人无法沟通,只能和丈夫交流。可是丈夫整日工作繁忙,经常加班到很晚。苏联妻子感到非常寂寞,萌生了带丈夫回苏联的想法。
于是女方又全家出面,要求中国政府批准王某到苏联定居。我方又答应了他们的要求。后来两国关系恶化,苏军少校怕影响自己的前途,就鼓动女儿离婚。离婚后,王某继续留在苏联,可是处处受到苏联方面的冷淡和白眼。他曾想过回国,可是又无颜面对江东父老,就这样坎坎坷坷地过了一生。”56
五六十年代在留苏学生中缔结的跨国婚姻,绝大部分是以悲剧收场的。
一位中国留学生与苏联姑娘结合后回到国内。不久,两人生下了一个漂亮可爱的小男孩,起了一个俄文名字叫萨沙。
可是,苏联妈妈不顾中国国情,按照苏联人的习俗,在冬天里给一岁多的小萨沙洗冷水澡,结果孩子得了严重的肺炎,被同事们送到医院抢救才活了下来。可是孩子出院后,这位母亲不吸取教训,又用冷水给孩子洗澡,结果孩子再度发病,最终没能挽救回来。
孩子失去了,年轻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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