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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现在顾春江却信誓旦旦地说老头子感到寂寞,需要亲人的陪伴。
想起来还真令人啼笑皆非,他也不是真的无情的人,只是长期生活在严父的阴影下,加上父子间的心结颇深,既不易化解,亦难以将心头之痛抹灭,真的该见父亲一面吗?
无数的问号在心头缠绕,骆清尧的脑海中翻转着顾春江昨夜义正辞严的表情,好像他是个十恶不赦的不孝子,早该送到十八层地狱。想到她,原本紧绷的心顿感好笑。堂堂迈人二十一世纪,爱管闲事的人早该绝迹,她该是硕果仅存的“恐龙”吧!外表柔柔顺顺,说话轻轻巧巧,待人也客客气气的,可是第一次找他谈的话题却是前所未见的大胆。
他以为她在骆家待不下一个星期,面对全滨海都感兴趣的家庭,该看得到也听得多。关于骆家林林总总的恶行,难道她还不明白,这里是个可怕的地方,善良的人性在此行不通吗?真是单纯的可以。骆清尧兀自在心中为她下个批注。
那个女子,说来还真带着特殊的气质,能驯服人于不自觉中。同样的话,若出自其他人口中,早被轰出门,只有她依然屹立不摇,胆敢面对面与老头子抗衡,还对着他说教。
那时她应该是生气的,细小的双肩不住地抖动就是最佳的证据。最有趣的一点是她一点都不怕他,即使面对一张冷得足以让人冻死的面容,依然侃侃而谈,还真该佩服她的勇气可嘉。
不知为何,特别在意她的感觉,不过是个身分卑下的女子,却有着比富家千金更令人心折的霸气,仿佛她说出口的话就该实现,不然罪无可赦,虽然她说话时是一径的柔雅。
总而言之,是该找个时间去看看老头子了。骆清尧在心中承诺,但又随即推翻,自己“也许”会找个“空闲”的时间去探望他。只是“也许”
会,绝不是受到顾春江的影响。
否认归否认,蒙蒙胧胧睡去之后,梦中还是出现顾春江的身影,和她咯咯轻笑的声音。
第三章
终究无法漠视顾春江的一番说词,趁着天色微明,骆清尧悄悄地走进骆顺同的房中。伫立在床前,他望着那张枯槁的老脸上,满是风霜刻划的沧桑,清凄的神情,疲惫的病态,任谁也无法将眼前有如风之残烛的老者与昔日叱咤风云的商场强人相提并论。
“爸爸!”骆清尧低语,不想吵醒好梦方酣的老人,声音中却是毫无保留地表露亲情。如果可以,他何尝不想分摊老人的痛,虽然过往的记忆不甚美好,到底骨血之间的亲情还是浓烈不可分的。
顾春江说得对,生了重病的老人本该得到家人的抚慰,然后在亲情中舒适地安享下半辈子。
可是呵!不愿意做的又不是他,老头子本身太倔强,能撼动其心志者几无半人,若非病倒,谁敢出言要他享福?这些日子以来,除了顾春江之外,也未曾见老头子对谁和颜悦色过。也许他该庆幸为老头子找到合适的人选。
骆顺同在他推门进来的刹那已然转醒,他不动声色,压抑着内心排山倒海的激动,勉强自己装睡。他的儿子,除了有与他相似的面貌之外,更遗传雷同的冷凝性格。这些日子以来,也许是人老了,也许是感受到来日无多,骆顺同愈发觉得自己脆弱,想与亲人团聚的情绪日益扩增。
可是每次父子见面,总止不住争执。骆清尧条理分明、分析精准,其实,骆顺同是以有这种儿子为傲的。晋成集团因为他的过度扩张,早处于风雨飘摇的局面,但不甘心啊!一生的心血毁于一旦不说,还造成为数不少的失业人口。就因为信得过儿子的能力,才放心让他接班。
整日枯坐在家中,并不代表骆顺同不知外边的事,根据侧面消息得知,在短短数月之间,亏空的财务慢慢地在减少,骆清尧的确有让“晋成”起死回生的迹象,怎不令他感到快慰?只是一向不习惯表达情感的自己,却怎么也说不出一句感性的话。他知道儿子恨自己,但也不能责怪儿子有此想法。
骆清尧突如其来地出现,让骆顺同充满了喜悦。他心想,今日骆清尧会来,铁是与顾春江那小丫头脱不了干系。此刻,骆顺同眼眶盈热,由衷感谢她的好管闲事。
沉思片刻,坐了半晌之后,骆清尧勉强将自己由许久未曾出现的情感中脱离,眼见天色已然全亮,怕惊动睡梦中的骆顺同,轻声起身走了出去,不意竟在门口遇见堆满欣慰笑容的顾春江。
“我只是利用上班前的空档过来看看,反正睡不着,别以为真是你的话感动了我。”他防御性地先发制人。
“是的,我明白,也不敢妄自菲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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